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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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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神上的震惊。莫叶就那么反手撑地的坐在地上,呆呆看着连一眼也没有看自己的师父,再也不出半个字来。她也全然不觉身旁欲将她扶起、一脸吃惊的黎氏。

黎氏心疼莫叶,不解林杉为何如此,但同时也看见了林杉的鼻孔正慢慢向外溢出鲜血。殷红的血流过紧闭的双唇,滴落在他身上素白中衣的衣襟上,看起来异常的刺眼。但他只是像失魂了一样的坐在地上,亦是浑然不觉。

此时马安就在林杉身旁,他以最近的距离看见这个模样的林杉,发觉他的一只手按在地面上一种纸被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上面,手背青筋隐现,似是要将石板地面剜出块洞来,马安的心里一时间也是乱了方寸。也不去找手巾,就拽起自己的衣袖给他擦嘴,但马安只是擦了一下,就被林杉挡了回来。

马安见他总算有了动静,连忙心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们两人都弄成这个样子?”

林杉没有话,只以一手撑地,慢慢的站起身来。马安本来要去扶他,又被他提前挡了回去。

径自慢慢的走到书房门口,林杉的脚步明显有些不稳。他扶着门框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就那么背对着房间内所有的人,沉默了许久才以沉重的声音道:“几年心血将成,皆毁于今夜。”

林杉的声音越到后面,其中痛心的情绪愈发显得重了。完这句话后,他再无其它言语。扶着门框的手松开,他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履向外面走去,也不知道要去何处。

马安见此情景,下意识的就要追出去,但他在跑到大门门口时又站住了脚。回头看了一眼莫叶,马安对黎氏道:“大姐,我先去追他,这家里就交给你照顾了。”

黎氏双眉微微拧着,闻言对马安道:“他似乎病着,又被这么一气……你追上他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带回来。如果他不愿意,你就强来,总之不能让他这个样子在外面一夜。”

马安面露一丝为难之色的道:“凭我的功夫,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保证一路跟着他。”

黎氏急道:“动动脑子啊!我强来,不是让你跟他动手。难道他不回来,你还真准备把他打晕再带回来?”

“好,我先跟着他,再想办法。”马安重重一点头,然后急步出去了。

马安走后,黎氏长长舒了口气,这时她才感觉依在身旁的莫叶正在微微发抖。她连忙蘀莫叶按揉起刚才身上被撞到的地方,同时问道:“叶儿,身上还有哪里疼,告诉婶娘,让我给你仔细看看。”

“我……我现在只觉得心里疼。”莫叶慢慢的完这句话,忽然一把抓住黎氏的手,注视着她的双眼,满面伤心神情的问道:“我师父……他这是怎么了?”

“叶儿,你闯下大祸。”黎氏看着莫叶的脸,眼中露出一抹心疼,语气放缓的又道:“这件事错在你身上,所以你不能因为你师父推了你两下而恨他。”

“我不会因为这个恨他。”莫叶的双眉微微一皱,然后道:“我只是担心,刚才我看见师父的口鼻间……全是血……他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黎氏用责备的目光看了莫叶一眼,然后又安慰她道:“气急攻心,但只是这一会儿的事,你师父又不是老头子,扛得住的。”她到这里,向敞开的大门外漆黑的夜色里看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又道:“等他回来,休息几天,消了气了,自然就没事了。”

莫叶直到此时才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我闯了什么祸……师父怎么会气成这样……我……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啊。”

黎氏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在蘀莫叶包扎好她额头上的擦伤后,黎氏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柔声道:“今晚,婶娘守着你,先好好睡一觉吧。”

不料莫叶竟又往屋外走,同时还抽泣着道:“我……等师父回来,向他道歉。”

黎氏拉住莫叶的手道:“听婶娘的劝,现在先去睡觉。你师父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过会儿他若回来了,你最好都不要在他面前出现。”

她见莫叶眼中露出一丝不安神情,又道:“你不会恨你的师父,他亦不会因为这件事厌你。只是心中有气,总是需要时间来消解的,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犯性子去继续触怒他。等他气消了,一切都会恢复到平时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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