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韩霜的调侃，张芸生回应的却是答非所问的另一个问题：“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感谢那只怪兽。”

“感谢它？你脑子没坏吧？”

“我的脑子没坏，而且很清醒。这只怪兽确实给我增添了一些困扰，可是它却做了一件让我不得不感谢的好事。要是没有这件好事，我现在可就完了。”

张芸生看见韩霜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于是直接举起自己的右手给她看：“瞧见了没有，虽然有一些於伤，却没有大的损害。你既然做过医生，又当过船老大，也算见多识广了，不会想不到吧？”

韩霜起初确实没想到，不过当她看到张芸生的手的时候，还是想到了：“这个怪兽长这么大的个子，它的皮这么硬，不会到头来是个嘴里没牙的傻大个吧？”

张芸生一听这比喻，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傻大个，人家这是大智若愚。我刚才跟它离得近，看的比你清楚一些。这只怪兽虽然长着眼睛，但是它的瞳孔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贴着一层纸似的。我怀疑这只怪兽因为待在洞穴里面太久，因此它的眼睛已经退化了。这只怪兽是什么我认不出来，但是它一定是一只盲兽。这个水池里面，根本就没有植物。我觉得池水是与外面相通的，但是联通的地方过于狭小，所以根本就进不来大的动物。这只怪兽是以水中微小的浮游动植物为食的，因此没有长出尖牙利齿，只是咬合力比较强大而已。”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么强大的力量，如果它有牙齿，你的手臂早就断成两截了。我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你所说的，这个水池里都是慈悲的力量了。我看刚才那个傻大个，不像是阴间的什么恐怖异兽，倒真的像是凡间的鳄鱼。如果说鳄鱼这么凶残的动物，都能被转化成吃素的之辈，那么水池里面的东西，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张芸生晃动着自己的手臂，好让它尽快恢复知觉。他看了看漫天的血雾，然后感慨道：“天生万物，各有所为。鳄鱼天生就是凶残的杀手，这就是它的命运。如果水池里面的东西，真能让鳄鱼改为吃素，这也算不上什么慈悲的力量。就像你习惯吃熟食，有一天来了一个人告诉你吃生的是在做好事，你愿意听吗？假设你不愿意，可是这人非得让你变成愿意，你觉得他是在做一件好事吗？”

韩霜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做医生的时候，经常碰见有些病人做出一些损害自己的愚蠢行为。就像有的人病了还喝酒，或者有的人动了手术，还吃一些容易让伤口生发的东西。碰上这种人，我一般都会很强硬的制止他们。这些人肯定背后骂我多管闲事，可是我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啊。或许刚才的那只怪兽觉得水池里的宝贝是在多管闲事，可是宝贝觉得自己在做好事。更何况你又不是怪兽，怎么就知道怪兽一定觉得宝贝不是在做好事呢？”

“我弄不明白你说的有没有道理，不过我确认了一件事。”说到这里，张芸生停顿了一下。在他脱掉遮羞用的浴巾，跳进水池以后，才继续说道，“我肯定你之前一定有一个身份，是搞传·销的吧。你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都差点让你忽悠晕了。”

看到张芸生跳进水里，韩霜吓了一跳，连他如何嘲讽自己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她这会只是连忙朝着张芸生招手：“你真是疯了。刚才一只怪兽，都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收拾掉。这会你跳进水池，万一下面冒出来一群，你打算怎么应付？”

“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了，那些怪兽都是没牙的老虎。只不过样子吓人，实际上没有什么威胁。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张芸生游到水池边缘，把着岸上的石头，然后小声说道，“刚才我的一滴血，就引来一只怪兽。现在岸上遍布血雾，你说会引来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