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哭鼻子,小时候就是个美人坯子,外面冷,赶紧进屋坐。”程雪呵呵一笑,连忙将舒心让了进来。
高珏在后跟进,母亲将门关上。到了里屋,舒心又给高柏拜年,害羞地说道:“叔叔,阿姨,好多年不见了,你们的身体怎么样?对了,我妈听说我要到你们这拜年,高兴极了,说以前多亏你们照顾我,这不,特意让我给你们捎来点礼物,略表寸心。”
说完,将两个包放到炕上。
这两件衣服,高柏两口子也就是别人穿过,压根就不知道价,但也晓得,肯定不便宜。高柏拿过貂皮上衣,摸了半天,说道:“这是什么毛呀?”
“貂毛。”舒心说道。
“这得多钱呀?”高柏又问道。
“五百。”舒心说道。
五百!高珏在旁边听了,差点没出血。五百块钱买貂儿,哪有卖的,我去给包了。起码少说一个零吧。
“这么贵呀……”高柏赞叹道。
“不贵。只要叔叔您喜欢就好。”舒心甜甜地说道。
“喜欢、喜欢……”高柏连连点头,摸着这貂皮,简直是爱不释手。
高珏心说,好你个舒心,你可真会说啊,生怕把我爹瞎着,不敢收,一件貂皮上衣,你硬说成五百。
程雪拿着这裘皮大衣,也是喜欢,也顺口问了下,“这衣服多钱呀?”
“是我妈的朋友送给我妈的,还一次没穿呢,知道我到您这儿拜年,让我拿来送给您。这衣服,也就五六百块钱吧。”舒心说道。
高珏也习惯了,反正这些衣服,在你嘴里,全都不值钱呀。
“这你妈送给我,那她怎么办呀?”程雪说道。她是真不知道价,一年到头,两口子也买不上两件衣服,更不会没事逛商场,所买的衣服,价位最高也就在三五十块钱。在他们眼里,五六百块钱的衣服,那都是奢侈品,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丈夫一个月才挣这么一件衣服的钱呢。估计要是知道实价,丈夫一年下来,都未必能挣出这么一件衣服,怕都得吓傻了。
“我们家现在条件好了,高珏没和您说么,我们是在春江党校认识的,我们家也住在春江。这次来,我还是开车来的呢,一千来块钱的礼物,对我们家来说,现在真不算什么了。只希望叔叔、阿姨能够不嫌弃,一定收下。”舒心柔声说道。
“不嫌弃,不嫌弃……这衣服真好……对了,赶紧上炕坐……”高柏还在摸这件貂皮上衣呢。
“嗯……”舒心拖鞋上炕,很是自然地到炕头的墙角坐下,她双手抱膝,说道:“叔叔,阿姨,还记得小时候,我每次来,都是坐在这儿。”
“可不是,我还说你像个小花猫呢。”程雪说道。
“阿姨就会拿人说笑……”舒心害羞地低下头。
高珏随便找了个地方,将玉溪烟放下,眼瞧着父母都对手里的衣服爱不释手,他也不好再去说什么了。谁料这时,父亲突然来了一句,“儿呀,你今天去小芸姑娘家拜年,怎么样呀?”
“啊……挺好的……”高珏没想到老爸能蹦出这么一句,连忙应道。
舒心一听此言,耳朵立时舒了起来,怎么回事,还上什么小芸姑娘家拜年。
“那就行,她的父母都挺硬实的?”高柏也不知道舒心和自己儿子是什么关系,接着又问道。
“都挺硬实。”高珏答道。
“她的父母对你印象如何?”高柏继续问道。
“那个……还行……”
“那小芸说没说,春节到咱家拜年的事?”高柏又问。
“说明天来……”高珏如实说道。
父子一问一答,舒心听的清清楚楚,脸色是越来越凝重。程雪心细,别正仔细倾听儿子的回答,可一瞥眼,到舒心的脸色时,心头不由得一颤。
转念一想,不对。人家一个大姑娘,大老远的从春江跑来拜年,还带着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是什么意思呀?若是普通朋友,打个电话也就行了,来绝不简单。此刻姑娘家的脸色阴晴不定,难道说,她上我们家儿子了?
“那……”高柏还要再问。程雪连忙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头,说道:“老头子,家里来客人了,还不赶紧往炉子里加点煤,把炕烧的热点。”
“这不是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么,我先问问不行呀。”高柏说道。
“着什么急呀。等会再问,儿子还能飞了。快点。”程雪催促道。
“那好吧。”高柏嘟囔一句,很是不情愿地从里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