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王一言指责,白龙溯则更是嗤声以对,今时他大约是见到了金羽兄身侧那只金鸾鸟,却是不答反问道,“金鸾如歌,你凭什么说我对我皇兄这叫囚困欺侮,你可知我二人兄弟情深,血浓于水,方才不过小小争执又与你何干?啧,想当初你散灵而亡,怎么现在人身和本相都能一分为二了,这鸾鸟到底怎么回事,你怎就这般阴魂不散?!”
龙溯胡言乱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今时他不理会金羽王,却转而讥讽百越族长,“麒麟,你不是从来都最本事么,怎的今天一句话都没有?难道灵塚一战,你重伤的连脑子都糊涂了?!”
龙溯挑衅百越族长,我忙竖起耳朵凝神辨听,按说这百越族长自称灵兽长,明明他该知晓其中因由,明明他真身即是那瑞兽麒麟,怎么今天他竟好像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倒是快想起来啊,他明明也并非凡人啊!
双方对峙,我心焦紧张,哪曾想今时这百越族长大约真的糊涂了,他半晌未语,少时只对龙溯道,“白龙公子,首先本座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满口胡柴都在说些什么,其次这里是人间,不是你撒野逞强的地方,最后你口口声声唤龙衍为皇兄,那好,他既然身为你兄长,那你就该好好记住,逆伦罔上,难逃天谴!”
百越族长一语怒喝,龙溯一愣后端的大笑不止,“麒麟,亏你还好意思道貌岸然,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实话告诉你,就算这世上的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当年若不是你灵兽长从中挑唆,我皇兄他能变成现在这样?以前他对我有多好你知不知道?不过现在也不错,他总算是我的了,是我白龙溯一个人的,哈哈哈!”
言至此,龙溯益发得志猖狂,而我看不见情形又四肢被锁,纵连直起身来都万般艰难,此刻巨浪奔涌好似墙体一般阻我去路,水声四溅连带其外声息也愈发听不明晰,而我心急如焚只盼那百越族长能快些记起禁地异事,虽说禁地中他身为灵兽长蛮不讲理,可万般还不至于像白龙溯这般大起大落,疯狂成性……
我心头乱成一团,随着水浪外争执不断,龙溯显然已动刀兵,而我看不见具体情形,只感知白光道道,杀气凌厉,事实上白龙溯以真龙身与金羽王他等争执,简直是压倒性的优势,今时今地,若那百越族长不能及时化身麒麟,那在龙溯面前,真真任谁都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
巨浪扑迭,声息不明,此刻我听不清众人言语,只闻及突如其来一声龙啸,天哪,龙溯这是化作了真身,杀意毕露,而众人莫道与之相博了,只怕连逃脱的机会都难觅一二!
事至此,我心下已近绝望,这一时我拼命挣脱锁链,混乱中也不知该去唤谁,麒麟,你倒是快些拦住龙溯啊,你是灵兽长啊,怎么到这个时候你就全忘了呢?!”
我明明最恨百越族长自称灵兽长,胡搅蛮缠厚颜无礼,可如今事态危急,不知觉间我竟在那水浪之后唤出灵兽长名讳来,“鼎华,你快给我拦住龙溯,鼎华!”
言语如此顺口,实叫我一阵心惊,而此时此刻百越族长始终不见化形麒麟,甚至在一阵急流声中我连他答话都听不明晰,蓦然间,龙啸声后忽传鸾鸟嘶鸣,天哪,是金羽兄身侧那只金鸾鸟!
如今白龙横卷,众人甚至连与之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即已注定是死路一条,唯独这金鸾鸟凶猛通灵,尚能与之相搏一二,只是凡间鸾鸟哪能比的过异界真龙,再说了,方才龙溯还提及金羽兄人身本相分列两处,人身本相,等等,人身本相,难道说金羽兄一如百越族长也能人身化形,难道他的本相正是这金色大鸾?!
不对不对,一瞬之际我脑中浮起多少事,是什么时候翩翩金羽于我身侧盘桓不舍,在什么地方他展翅冲天,一去不回?
多少事浮沉脑际好似亲历,而此刻我趴伏水滨一片茫然,直至耳畔再传龙啸鸾鸣,那如雷龙啸声中鸾鸟嘶鸣愈加急促,更有金羽兄急声大喝,天哪,他好似负了重伤,抑或他与那鸾鸟根本即为一体,一旦龙溯对鸾鸟不利,那金羽兄他完全逃不脱噩运!
鸾鸟长鸣,唳声尖利已难掩痛楚,而我心焦至极将一身锁链挣得哗啦作响,这一时我低首临水,不知缘何一瞬间竟好似双目复明,天知道在那水面上是我看花了眼还是真有神迹降临,我未见自己倒影,却只见五爪青龙,凌波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