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面上尚有些不以为意,白暨皱眉颇为不悦,此刻他压低声音与我言述,沉声又道,“其实这些年来百越与金羽过从甚密,那虺己将军接到密报,说是近一段时间内,有可能那金羽王会亲临莽川与百越族长商讨议事,至于我,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龙廷内线自半年前即各自赶往此处,龙衍,你知不知道,我这是位卑不知内情,不过依我看,此番龙廷远不止是派出内线打探消息,只怕是想要截杀金羽王都有可能啊。”
哦?竟有此事?
原以为龙廷衰朽,无甚作为,不曾想朝纲不振他等无从下手,这密谋暗杀倒不曾忘了,而此刻我一听心有一惊,正欲开口问话,然小白不让我多问,他接口又道,“金羽王一事我知之不详,也许凌水先生还知晓细些,不过现在我可没空管许多,现在我只管你!龙衍,你给我听好了,方才我去找过凌水先生了,他居然告诉我说,说他今天看到孔雀在这竹庐栈道外与百越守卫冲突,说什么非要见你一面,甚至孔雀还托人传信于他,说什么三两日来,金羽王即将抵达百越,这……,这里头蹊跷的很……”
孔雀要见我?
的确奇怪,按说龙廷既有那么多暗线埋于百越,则必定会有大动作,只不过这时候又遣孔雀代天巡狩,却是叫他做个幌子还是靶子?再说,孔雀毕竟身出金羽门,那么而今,这厮立场到底是在龙廷,抑或还在金羽门?
想想真是不解,不过这会儿不及我思量,白暨却是直直面对我,沉声告诫道,“龙衍,你别管他什么金羽王还是百越族长,我告诉你,这事儿你一点儿都不能掺和,你明白么?”
嗐,小白真是多虑了,却说我现在不小心得罪了百越族长,已经好生头大,怎么可能再去掺和什么金羽王?再说了,我现在被困此处,即便是想掺和,也没的掺和。
话说回来,既然那金羽王三两日内即会亲临,可是方才那公主殿下明明说的清楚,这会儿百越族长可还在闭关呢。
天下权谋,世间纷争,谁知道他等帝王将相,诸侯亲贵,到底想的什么心思?
小白反复警告我,说什么日后遇百越族长就只谈治水,至于其他事什么也不要多话,而我闻听不住点头,连连应允,只是而今,既然知晓了龙廷欲在百越境内截杀金羽王,我实在是止不住心下思量,想想若身处龙廷当权之位,此番遣孔雀大摇大摆代天巡狩,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在分散注意力,让诸多暗线得以赶赴莽川,丝毫不引人怀疑。
而孔雀骄横跋扈,恶名在外,的确是个树大招风的好幌子,甚至如今,有可能他自己还不知晓自己这份差事凶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掉脑袋,不过,这会儿实在有一点好生奇怪,奇怪的是他孔千羽为何突然之间传信锦鲤,告知金羽王即将到来,又为何会在竹庐外非要见我,却说我与锦鲤本为一介路人,可这光禄大夫竟会如此轻易将这等大事告知,莫不是将我二人错认成了谁?
越想越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而当日晚间,尚好锦鲤并未被百越族长禁止与我见面,这凌水先生前来探我,治水一事先不提,他一张口提及光禄大夫,倒是与我英雄所见略同,只好生狐疑道,“龙衍公子,你觉不觉得那孔千羽好像是将你我错认成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