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暨实在太过多虑,太过多虑了。
小白为我敷药,手下也没个轻重,而我吃痛忙是一把拽开他去,好生不屑道,“小白,你真是担心过头了!水怪是他百越族请我来降服的,再说那水坝修在暗河河口,本来即大为不妥,如今三头蟒能给他撞开,这是好事一桩,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其实此事说来简单,虽说三头蟒性喜暗河深泊,一次进食后往往三年五载不须再餐一顿,然此物觅食往往于大江大河,这次之所以会在暗河下伤人,想必是被那水坝阻去去路,这怪物三五年前寻至暗河时未见水坝,如今不知水系已改,几次三番找寻,寻不得原来出口,故此才会伤人性命,毁坏祭坛。
既如此,我若不助它撞破水坝,它没有活路,这祭坛也不会平静。再有,水坝修在暗河河口,实属匪夷所思,却说此处与大江大河连通,为什么偏偏要拦住?是害怕年年潮汛水位上涨会危及祭坛,还是说另有他由?
这些事,只怕那百越族长早晚都会寻我详谈。
不过对此,我心有打算,虽然还不敢自夸成竹在胸,但有一点不容存疑,凡治水,关键在疏,决非在堵,这竹海王城虽然相对地势较高,但毕竟地属河岸深谷,他若想来年潮汛不受水患,那自山脚下的莽川都城开始,只怕俱要好好修缮一番。
一时思绪渐远,小白还在为我敷药疗伤,而我正想问他药从何来,却不想这一刻尚不及他答话,远处竟传来争执之声……
“阿哥,你不能不讲理,人家明明已经帮你除去了水怪!你不能治他罪!”
咦,这是那少女的声音,哦,不不,这是那百越公主的声音……
莫非药,也是公主殿下送来的?
“贞儿,你给我退下!”
这是百越族长发火了,片刻一阵人声吵杂,大约是公主殿下被侍卫请去了一旁,而门外凌水先生已在行礼问讯,咦,今时这族长大人怎的如此迫不及待赶来见我,是想问我水患,还是要治我死罪?
这一时我并不曾当回事,奈何小白一紧张,他手下一抖,轻重不知,这一下按在我伤处,真是疼的我咬牙闷哼,“小白,你轻点儿。”
我一语微恼,话音方落,实未料那族长大人竟是不等我整好衣衫出外与他行礼,他一步闯将进来,面上不知是何表情,而我匆匆披上外袍,这一刻被他吃人般的目光看得一阵阵发毛,再开口竟颇有些讪讪道,“族长大人这么着急找寻在下,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