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冷冷道:“你看见我什么时候出千了?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云平在一边嚷嚷:“大家评评理,只准庄家赢,别人一赢,就是出千,天下哪有如此的道理?”
其他赌桌的人仍在玩得不亦乐乎,很少人注意到了这一桌的情况。即使有人看见了,但他们都似乎认识那个被庄家称为师傅的中年人,低头继续玩,装作看不见。
云啸这一桌的赌徒们,跟着云啸大捞了一局,瘾头刚被勾.起,眼睁睁地挣钱的机会,就要没有了,颇为不甘心。
虽然碍于那中年人素ri的威望,不敢起哄,但很多人都面露不豫之se。
那有钱的员外可是不管那么多,对中年人道:“藤老板,开赌场讲的是财进八方,以和为贵,如果一输点儿钱,就翻脸,以后谁还敢来你这玩呢?”
云啸冷漠地瞄了那个藤老板一眼,只见此人中等身材,略有些发福,乌黑的头发用束发金冠箍着,插一根翡翠的簪子;
白净脸儿,三绺短髯,双目微眯,偶有jing光闪现;
大手大脚,一身玄se锦缎衣袍,用一根缀玉的绸带束在腰间,披着上等蜀锦的披风,足蹬一双千层底儿的上等鹿皮硝制而成的黑se软靴。
这藤老板端的是仪表堂堂,从里向外透着威严和气势,令人肃然起敬。
这藤老板对有钱员外一笑,道:“马员外,你家大业大,从身上拔根毛,就够我这银钩赌坊吃三年的,我如何敢对您不敬呢?”
有钱员外,也就是马员外,捋了捋山羊胡,本要微笑的橘子皮似的布满皱纹的脸庞,带着一丝忧se,道:“不敢,过誉了,谁不知这皇林镇方圆几百里内,‘银钩赌坊’的藤青山藤老板急公好义,素有‘藤孟尝’之称啊?”
两个老jian巨猾的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场面的形势顿时变得对藤老板有利起来,其他的赌徒见两个大人物似乎达成了共识,便也不再牢sao,有人看了看,就挤到别的赌桌玩去了。
这张赌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云啸,云平兄弟,藤老板的人和马员外主仆。
云啸笑了笑,对藤老板道:“藤老板,不才斗胆说一下,兄弟初来贵宝地,是事出有因,家兄在您这儿输了些钱,我是来还债的。”
云啸这么说,相当于间接地承认了自己出千,但冤有头债有主,自己不是来闹事的,同时也暗示自己没有多大贪心。
藤青山皱了皱眉头,旁边有人对藤青山低语了几句,藤青山洒然一笑,道:“承小兄弟看的起,来我这里玩儿,区区四十九两银子的债,我就算它没有了,如何?”
云啸笑道:“藤老板真是古道热肠,这份情,我记下了。”
藤青山扭头吩咐道:“把借据拿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账房先生拿来了一张有鲜红手印的借据。
藤青山把借据给云啸,云平一看,云平强忍住高兴,冲云啸点了点头,道:“是这张,没错。”
藤青山拿过借据来,“啪”,打着火折子,借据化作一团火焰,燃烧殆尽,变成了空气,什么也没有了。
云平不由得说道:“藤老爷,多谢了。”
藤青山不置可否,对马员外“哈哈”一笑,道:“老马,来来来,今儿个你难得有空闲,咱们再玩一会儿,如何?”
马员外看了看云啸,脸上一阵忧愁又复一笑,“不知藤老板想玩什么?”
藤青山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来,咱们楼上请,边吃边喝边玩儿,如何?”又看了看云啸,“小兄弟也姓云吧,不知如何称呼?”
云啸淡淡道:“我叫云啸!”
藤青山道:“小兄弟能否赏光?”
云平拉了拉云啸的衣襟,暗示他不要去,免得两个老鬼耍宝,玩了云啸,现在不欠债了,何必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