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进行的等待过程中,有人找老秀仙攀谈,打听她跟顾市长是什么关系,她始终傻傻的坐在那里,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众人心中更是迷云密布,顾市长与金都前任市长千金,以及省长千金的故事,本就令人百谈不厌;这会儿,又平白冒出来个老太婆,更是让人猜测不绝。眼瞎了,才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手术非常成功,欣慰的人和失落的人,一并纷纷散去。事实上,有那么一部分人,是巴望着顾远山就此毙命的。譬如被他牢牢掌控在手掌心的谭秘书,以及那些想要往上爬,坐金都市第一把交椅的人。
他们都在心里诅咒,诅咒他最好下不了手术台,那样,他们就可以从庄严的追悼会上经过,然后,走向属于自己的辉煌的未来!
可是,他们无一例额外,希望落空了。随着一句“手术非常成功”,他们又恢复了以往趋炎附势的嘴脸,把心事深深掩埋在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老秀仙的心略微踏实了一些,没有看到顾远山在她的面前活蹦乱跳,她还是不能完全放心。顾远山被送进了特护病房,等候的人悉数散尽,她却迟迟不肯离开。
这一天,她苍老了十岁也不止。
金都市公安局刑警队。
刑警队长庄金海刚走进办公室,刘方东就迎上前,说:“头儿,黄广宣那个兔崽子,嘴还挺紧,死活撬不开!”
“还有你撬不开的嘴?”庄金海呵呵笑道。
刘东方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倡导文明办案嘛!”
“这就没辙了?走,我去看看。”庄金海把公文包丢在办公桌上,然后拍拍刘方东的肩膀。
一间封闭的屋子里,黄广宣手上戴着手铐,坐在中央。
“头儿,你来啦?”一个民警赶紧起身给庄金海让座。
庄金海朝他点头,坐下,目光犀利的盯着孤零零坐在中央的黄广宣。
“姓名。”
“不都问过了吗?”黄广宣被他盯得发毛,不耐烦的说。
“少他妈废话,我们头儿问你话,你就如实回答!”刘方东冲他喝道。
黄广宣不满的抬头瞥了他一眼,答道:“黄广宣。”
“性别?”
“***都是瞎子啊,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刘东方刚要发火,被庄金海抬手制止。
“年龄?”
“二十九。”
“籍贯?”
“籍贯是个个什么东西?”
“你正经点儿!”刘方东大喝一声。
“我怎么不正经了,我没文化,真是不明白!”
“意思就是你是哪儿人?”庄金海耐心的解释。
“金都本地人。”
“职业?”
“我有工作,还会被弄到这儿来?我倒是从小立志当警察来着,可,也得你们收我不是?穿着你们那一身皮,多威风,想打谁,拉过来打一顿了事……”
刘方东毕竟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就是一巴掌。
黄广宣摸着火辣辣的脸,朝地上啐一口吐沫,抬眼瞄着他,冷哼两声,说:“看,我没说错吧?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我可是救过顾远山——顾市长命的人,改天,我倒是要问问他,警察是不是可以随便打人!”
刘东方气得一时语塞,挥起拳头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最后,他咬咬牙,用力推开黄广宣,收起了拳头。
黄广宣连人带椅子,后退了好几步。
庄金海目光如炬盯着黄广宣看了片刻,突然起身说:“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押他回去。”
“头儿?”刘方东不甘心的看着庄金海。
庄金海不理会他,径直走出审讯室。
他的大脑里快速的思索一些问题:顾市长与黄广宣是什么关系?作为金都市刑警队长,他从未听说顾市长遭遇过什么不测,黄广宣是在什么情形下救了他,并且,口口声声称是他的救命恩人?据查,自己已经掌握了一些黄广宣与多年前严打的死刑犯——马栓儿,有着错中复杂的关联,那么,顾市长与马栓儿是否有关联?
这些问题,堆积在他的大脑里,他得一条一条寻找线索,将它们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