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行面色一变,但见岑风来势凶猛,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先行招架这一次就不再是先前一触即分的交手;两匹马不停地打着圈儿,马鞍上二人也是槊来矛往,瞬息之间交手十余招众人只能看到两马的圈子里闪动着无数冷厉锋锐的寒光,却全然看不清二人招式如何
渐渐地,阎行就落了下风只因为阎行手中兵刃不济,唯恐与岑风的铁槊接触太多以致毁损,故而交手之际总是刻意回避兵刃的正面接触,久而久之,阎行越打越是束手束脚高手相争只在一线,哪里能容得阎行三心二意?不多时就被岑风逼得手忙脚乱
阎行心里暗暗叫苦,他有心退让,无奈岑风的招式一招快过一招,犹如疾风暴雨,招式虽然简洁,但胜在快捷迅猛,叫人毫无喘息的机会偏偏岑风手中铁槊又重,可以说挨着就死,擦着就伤,阎行连一丝心神放松也不敢
岑风一向是得势不饶人的,阎行气势弱一分,他的气势就涨一分;方棱铁槊虎虎生风,每一击不仅给阎行带去千钧的压力,同时还带起凌厉的破空风声,十几招之后,破空声连成一片,隐挟风雷之声;好似密云不雨,将阎行团团围裹在当中,再难脱身
眼见得阎行愈窘迫,再过得六七招,却听得“咔嚓”一响,二人倏地分开两旁;岑风按槊收缰,好整以暇,阎行却是手持一根断杆默默无语原来交手得久了,阎行终究不能保护周全,手中的长矛被岑风一击而断,只剩得一根光秃秃的矛杆在手
岑风哈哈一笑:“彦明,看来老天也不让你离开呀,还是留下听说你也是允吾本地人,留在老家不好么,何苦跟着韩遂东跑西颠?”
阎行神色落寞,喟然长叹;手中长矛已断,阎行自知绝无战胜岑风的可能,但是真正让阎行灰心丧气的却不是兵器的毁损,而是面对岑风时的无力回想刚才的比斗,阎行知道,哪怕岑风手中用的只是寻常兵器,仍然不是他所能战胜的对手——他引以为傲的武艺在岑风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虎将军盛情,阎某心领了”阎行无奈地一叹,“只是阎某的父母家人都在榆中,身为人子,阎某势不能弃家人于不顾若将军强留,阎某唯有拼死一战”
岑风沉默了阎行听似强硬的话语,其实难掩其中的求恳之意这个勇悍刚毅的凉州汉子,居然服软了;他不是因为岑风的武艺高强而屈服,至少他还有勇气说出拼死一战这样的话,所以,他的屈服只是为了他的家人
岑风沉默了许久,而后一言不地拨马而回阎行面上微有所动,最终只是对着岑风的背影拱了拱手,同样沉默地离开
回到大队人马之中,已经等得焦急的北宫瑞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居然把他放走了,你不是打赢了么?”
岑风默默想了想,有些感叹地说了一句:“能想着父母的孝子,应该是个好人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这个孝子,似乎对韩文约……生出了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