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进来时,就看到一个细如柳叶的姑娘胃口却奇大无比,一桌子东西让她吃了个七七八八,而琉苏和苏琉两人有点傻眼的神情,不由好笑。
“童姑娘,你这是怕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是玩笑,没想到正对采蘩的心思。
“是,人在牢中身不由己,有的吃就赶紧吃,庄王爷您没挨过饿,不知道那种有气无力的难受。”再说,看着碟子多,每个就是一口的量。
“倒忘了童姑娘以前受过冤狱,想必饿怕。”庄王在采蘩对面坐下。
这姑娘是紫鹛的女儿,不知道时只觉脾气像聪慧也像,知道时觉得相貌也有三分似。不是五官一一相似,而是五官在一起透出的那种清冷感。或者,是他的意识往相似处凑吧。紫鹛让他设身处地为她想。他如今看到采蘩吃饭的样子,明白要是自己有个儿子流落在外,为人奴仆,受主陷害,还落下这般惶惶要吃饱的心态,他会心疼。骨肉天生,残酷一点说,可与情爱无关。
“王爷,您既知我冤枉,为何还不放我?”采蘩趁机为自己争取利益。
“谁让你选了个好时机申冤?这时候也不是简单一句放或不放就能了结的事了。”庄王敲敲桌面,苏琉立刻上了茶。
“随口问问罢了,我心里也认了倒霉。”采蘩早知道,自己这个案子是凑巧带头点了把火,成了天子和权臣之争。放不放,冤不冤,就看最后谁赢。
“知道就好。”庄王借皇上的意思将采蘩的关押地换到这里,除了是出于保密的考量,还有一点私心。挥手让双胞胎姐妹出去,他拿出云纹青纸。“不过,皇上已经答应,只要你解出这纸的奥妙来,立即放你。”
采蘩扫过一眼,听独孤棠说起过,是余求要从东葛青云那边拿的东西。这时虽无卷轴,但应该是它们不错,而且上面有余求的盖章手印,多半是与人密定协议之类的。然而,她装傻,不想那么容易让庄王使唤,问是什么奥妙。
庄王眯眼道,“本王要是知道是什么奥妙,还用得着你么?但也不难猜,签名之上定藏了字句,你有办法让它们显出来即可。”
心中对庄王那一点点尊敬都消失了,抵触情绪又汹涌而来。什么叫即可?横竖她立功他领功。要是所料不错,这四张纸还是她给的线索,独孤棠才找到的。现在又把她拎到这个孤岛上来让她找奥妙,一副理所当然——
“庄王爷,没好处的事叫谁能尽力呢?”她也要喝茶,伸手拿过庄王那杯,肚子有点撑,需要消化。即便这样,她的表情仍清清冷冷。
“本王不是说了,只要你解出来,立刻放你。”这不是天大的好处吗?
“我原本无罪受冤,为何还需条件来交换?而且,解不出来怎么办?”解不出来证据也毁,她感觉要受无妄之灾。
“这要看皇上的意思。”好处许得容易,有问题就推卸责任,所以庄王是狡猾的老狐狸。
“王爷现在就去跟皇上禀报吧。”别麻烦了,采蘩知道皇上会是什么意思。倒霉的意思。“我解不了,别浪费如此重要的东西,请拿走。”
庄王却起身了,“童姑娘别跟本王耍心眼,没用的。这地方不会有闲人进出,琉苏姐妹伶俐,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她们说。至于逃跑——”
“我想都不会想。”一跑就得准备一辈子亡命天涯,“但我也不会听从你的号令。”
“这是皇上的旨意。”不听不行,庄王走到门口,“你有三日。如果我是你,会尽快开始。”
有句话不该说,却实在忍不住,采蘩对着庄王的背影道,“王爷,您这么喜欢把人关笼子里当鸟来养,不知道紫鹛夫人会不会对您回心转意?”
她才一眨眼,庄王就到了面前。再一眨眼,五指并拢出手刀,停在她脖子边,能感到寒毛直竖的冷风。
“丫头,不要自以为是,好歹本王长你一辈,不稀罕你尊重,但也不想听你来论本王的家事。”又想起她是紫鹛的亲骨肉,庄王一手握拳,收回手刀,“顾好你自己吧。”
再旋一阵风,庄王已步出门外。
采蘩没看庄王一眼,她说得倔强,但不由自主,已对那两枚青纸好奇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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