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出来。”成大姐来提人。
沈珍珍一惊,怕道,“为何?”今日这顿打,应该显出上面的真正态度,这些牢头还敢私底下教训她么?
“给你换个舒服点的独室,而且余相等着探视你呢。”成大姐语气比前些日子加了些温,“请吧。”
沈珍珍笑起来,“是么,我义父来了?”权力的较量已有结果,她没有选错靠山。
“对,麻烦你步子快些,余相如此位高权重,等人未必有耐性。”成大姐也算实话实说。
沈珍珍知道余求的脾气,甚至顾不上在采蘩面前摆得意的脸孔,赶紧跟两个牢头走了。
然而,成大姐却没走,打开采蘩那间牢房的铁锁,手里提了个药箱来给她上药,一边上药一边叹,“案子审到这儿,少夫人受了冤屈是显而易见的了,怎么突然说您杀了官差,还用刑。庄王爷不是最烦刑求的吗?”
药涂伤口,采蘩觉得呼吸间冒凉气,疼得她眼前发黑,硬是咬牙一声不吭,“这案子成了两股力拔河的绳子,沈氏一端,我一端,不看哪头的绳结实,而要看拔的人是谁。成大姐待我好,我感激不尽,不过也要保护自己,今后别在沈氏面前偏心我。”
成大姐却道,“沈氏既然换了地方,看不着我偏心。”上过药,又取了食篮来,“那两个丫头听说你受了刑,怕你没心情见她们,放了篮子就走了。你可能没胃口,好歹也要逼自己进食,伤才好得快。”
采蘩点头谢过,目送成大姐离开,才伏身拿出东西来吃。她知道,前路未知的时候,有的吃就一定要吃,准备突然哪天起没饱饭了。堂上受刑时,她没看独孤棠。她是凡人肉身,痛时脸上笑不出来,而且必丑,她不想让他看到那副模样。至于沈珍珍说独孤棠没反应,他不是冲动的人,更不会把真心意显露众前。她太懂他。
吃了便睡,因为身上疼,做梦都是四面烧大火,热得她出汗。刚开始擦也擦不干,后来突感一片清凉从额头蔓延开来,令她舒服得吐口气。但一丝清雅的兰花香,她很快意识到那不是梦。
睁开眼,看到那张不会错辨的脸,采蘩开口,“紫鹛夫人。”
紫鹛抽回放在采蘩额头上的手,不问她如何知道自己是谁,“你身体有些烫,狱中的伤药不够好,我帮你换了吧。”说着,看身旁的春瓶儿一眼。
春瓶儿立刻绞干一条湿帕子,要给采蘩清手上的伤口。
“我自己来。”紫鹛拿过帕子,轻捉了采蘩的手,将之前的药膏擦净,又接过春瓶儿递来的药瓶,“不要忍着疼,呼痛是好事。”
采蘩怔怔看着紫鹛轻柔的动作,却一声不叫疼,但道,“夫人,为何?”救她一次,她可以当作是碰巧撞上的。然后不但送饭,还亲自来给她上药?
“我与你爹是旧识。”
紫鹛的话却让采蘩大吃一惊,“夫人认识我爹?”
紫鹛点点头,“有数面之缘,却令我一生难忘怀。”
“您认识我爹时,他是沈家的仆人?”采蘩问。似乎有些傻气,但她希望不是。
“当然不是。”那葱葱十指被夹得又肿又青,紫鹛的手微微发颤,双眉紧锁,却为了不让采蘩看出来,语气如常,“你爹姓孟名津,是北齐名门孟氏子孙。而你爷爷孟润曾是齐帝国辅,官拜一品。”
采蘩知道这个名字,从师父左拐和大将军滕百那里听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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