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纸铺子开在土地庙旁边?还挺会选地方。”于良傻哈哈笑,“小庙香火旺,他的生意就好,人来人往多热闹。”
独孤棠手握成拳,堵在嘴上咳嗽两声。
西骋也不多说了,转身就走,两步之后问于良,“你去不去?”
于良看看采蘩,却不见她理踩,考虑再三,点头跟上,“去!如果对方真是高人,总不能让你一人独占了先。”
独孤棠望着两人出去,看回采蘩,“你真不去?你师兄最后说得有理,高人难遇不可求,既然知道他造纸术超乎寻常,你不怕西骋占了先机。若怕跑不过他,我的马也算千里驹,可以借你。”说着就笑,和她在一起,心情自然而然就好。
“独孤少帅难得大方,令我很想占这么好的便宜啊。”千里驹到底有多快,她差一点就能知道了。
“但是——”独孤棠多了解她,帮她转折。
“但是,没办法,我说不去就不去。”采蘩抬手为独孤棠倒了杯茶。
独孤棠因她这个动作,眉微拢。倒茶本不奇怪,但让他有柔媚似水的感觉,如果不是采蘩的问题,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他说过能等的,今日却屡屡心浮,突然控制不住地烦躁。她是他心爱的姑娘,日日面对,原来自己高看了自己。如今让一个承诺自打了嘴巴,动弹不得。混了这么久的江湖,什么都经历过,却是越混越回去了。
“再说这种事也不是谁跑得快谁就有好处。先不说那少年的爷爷是不是造纸能手,就算是,你想想他会是普通的匠师么?给自己的孙子取名小混蛋。说有一间叫墨的纸铺子,却是破庙。而且还贪杯赊账。不用想,那老爷子不可能会是好好先生,有人上门去请教便不吐不快。等着瞧,两人必定灰头土面。我让他们先撞门去,门闩松动了,我一推就能开,不费力气。”所以,她不是不动,而是让人打头阵。
“连你师兄也搭上?”拇指指腹磨过嘴皮,本是独孤棠不经意的动作,他却没错过采蘩眸中的桃色。桃色?他心中一动,这姑娘以前犯什么事才被人害得流放来着?天生媚相,双眼不含情也能脉脉,稍稍用些心思就勾人神魂。嗯——反之,亦然么?
他坏过,要再坏也就是翻张面,眼神一变,幽深藏魅惑,沉沉道声,“采蘩。”试她。
采蘩的目光撞进那样的眼神里,心脏也狠狠撞击胸口,因此语气失稳,张口竟出不了声,只能咬唇。这男人其实好看得要命,尤其是此时,那双眼简直令她想——飞蛾扑火啊。
原来牺牲色相就可以了。以前没这么干过,如果是她的话,他倒一点都不介意。好汉娶妻天经地义,非常时期非常法,虽然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借这张脸的光,不过横竖都是自己的一部分,能派上这样的用场也不错,比浪费了强。
独孤棠再迷了音色,“采——”
但他的声音消失在她的手心里。
“独孤棠,你卑鄙。”可以冷酷得像冰一样的男人,竟然能施展魅术,而且还这么成功。天啊!要她重生的两世命了!
大掌将那只小手捉下,放在指尖轻抚,独孤棠笑得开怀,“采蘩姑娘,我怎么了?”如果自己的脸是她的死穴,他会毫不吝啬地用。
“你说你怎么了?正常说话行不行?”再次承认自己眼光好,这个男人内外兼修。
“这就让我为难了。”刚发现的,娶老婆的捷径,怎能放过?“不行。”他是大男人,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独孤棠,你是四方少将领头,虽然蛟盟散了,那些兄弟姐妹还跟你很近,这么说话,会让他们起鸡皮疙瘩的,而且连一点老大的样子都没有了。”她为他好?不是,她为自己好。不甘心!绝对不甘心!她要是被他勾了,她还是人们眼中的妖女吗?
独孤棠再笑,俊冷的颜,满心的悦,不必刻意施展魅力,比刚才还耀眼。
采蘩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开口嗓子有些沙哑,“独孤棠。”
“嗯。”轻捏她小巧的下巴,这次拇指摩挲她的樱唇,直至它敷上一层亮彩,“采蘩姑娘,你好像要陪雅雅吃点心去了。”
“呃?”什么?
“我得去姐姐那儿一趟。”放开手,恋恋不舍,但勾引总要适时收放,不然逼急了,姑娘会跑,“回头,我们继续。”
采蘩回神过来,花厅里已经没人了。
继续?
她露出一抹狡猾的笑。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