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在她记忆中的莫之城,觉不会将惆怅挂在他脸庞:“是不是今晚应酬上出了什么事?”冷听雨担忧起,急切的问道。
莫之城一惊,诧异的对上那双满眼慌乱的眸子,他愣怔了,仿佛眼前只有那一双水灵灵的瞳仁,他皱紧眉头,又昂首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继续为自己斟上,又喝下,一杯接着一杯,冰冷的液体穿刺着他喉咙,男人薄唇边沾尽着酒液的光泽,而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之前喝的白酒,又接着红酒下肚,没由一会,他的胸腔里像是被火烧了,酒精麻痹了意识,他眼前的丽景渐渐幻做模糊的影,而女人的容颜,忽近忽远,隐隐约约,莫之城眯着眸子,要将她看清,然而,看着那张绝美的面容,却不是记忆中那个影子。
他甚至有些愤懑的再斟上满满的一杯,囫囵的喝下,溢出的酒液顺着他嘴角,一路滑至他微微凸起的喉结,直到饮尽,他大口大口的喘息,他什么都不要,所谓的钱权、所有的理智、所有的自控,他都不要,通通抛到了脑后,那些被他深深压积的感觉在一瞬之间崩裂开来,钻进了他的思绪里。
冷听雨见状,连忙起身,匆匆的挽过他的身子:“别喝了,之城。”
莫之城失笑着,却看着令人心疼不已,握着最后一丝理智,他拂开她的身子,缓缓的起身,淡声道:“抱歉,我醉了,不能继续为你庆生,噢,对了,生日快乐,听雨……妹妹,生日快乐。”
他踏出座位,缓缓的迈开步伐,地面上投映着男人摇坠不稳的身影,冷听雨已不顾他刚儿说的话语,只三两步赶上,扶住他沉重的身子。
她皱眉,心疼的说:“你醉成这样就算回去了,也没人照顾你。开始我让陈师傅先回去,你今晚在我这里住。”
男人罢了罢手,隐约的笑起:“不用了,我回去。”
冷听雨知道他醉的不浅,又无奈的说:“陈师傅走了,你怎么回去,我刚刚也喝点酒,也没法开车。你留下,我找你。”
她耐着性子,不料莫之城一记烦闷的低吼:“够了,我说不用。”
那声厉吼震撼着她,却见莫之城取过手机:“我给汤沛电话,让他安排。”他拨通快捷键1,等待对方接听,良久中,却仍旧没人回应,他闷闷道:“汤沛最近在搞什么鬼,整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冷听雨无奈的夺过他手机,挂断电话,从小到大她认识莫之城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他醉成这样,拗不过他,她只好说:“别打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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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别墅,她架着他身子,男人的重任沉甸甸的压着她,好不容易将他身平躺的睡下,听雨坐在他身边,只点了一盏暗灯。
她细细的凝视着他,要看清楚他的一切,不觉间她摊开掌心,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却是如此小心翼翼。
冷听雨只觉心满意足,从年少到现在,多少年里她想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男人的眸间微微动起,女人缓缓凑近,离他只有一寸之际,彼此的双唇隐隐的相触,她感觉他的呼吸是炙热而急躁。
而她的心跳越来越急:“城……”细微的呢喃却穿透夜的寂静,沙哑的声音里尽是渴求:“我爱你,城;我爱你……”
城……
城……
城……
莫之城摇晃着脑袋,那个声音一直在眼下徘徊,他忽而睁眸,醉意的看过,直到看清女人的长相,他皱眉,用力的扯过她长发,不悦的斥道:“谁准你喊我单名!”一脸愠怒,愤懑的气息更是灼热,烫着她整个人全身颤栗。
“唔!”她吃痛的蹙起眉心,不知为何喊他单名会这样惹怒他,奔涌而出的泪珠儿溢满着眼眶,却又一遍遍的喃喃:“城……”
“够了!”莫之城低怒,她不解、痛苦的回望着他,那眼中的湿漉在暗灯下颤动,莫之城看着,目光中只有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渐渐的,缓缓的,他的视线朦朦胧胧,男人皱起的眉心更是紧蹙,直到眼前浮现另一个女人的面容,他展开眉角,那容颜越来越清晰,终于,他唇边扬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他捧着她脸颊,几乎让他心醉意驰,他的心嘭通乱跳一番,情难自已的呢喃:“你回来了?”
冷听雨不解的看着他,她一直都在,她从未离开,她的眼泪如溃堤的江水,哗啦啦的落满脸颊。
“告诉我,你舍得回来了?”男人压低着声音,仿佛害怕将她吓跑,听雨哽咽着,勾过他颈脖:“我一直都在,城。”
——我一直都在,城!
莫之城看到的是那个女人,她缱绻的说,她一直都在,那为什么要寄回他所有的行李,决绝的与他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