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唇浅笑微抿,墨玉的眼眸却覆上了一层阴影,闻得媚娘此言,凤宁不禁感叹命运变迁的无常,此生的自己除却对那人之外,皆冷情冷心,偶然的一个不忍,却造就了一个不甘心的生存,此刻于媚娘,凤宁生了一丝同情,“当初我说你的武功注定要失去,但为了你活命,却是运功传了你一层,如今你的武功再不济,方才在院门口,按你的脾气应该有所反抗才是,可你却放任了总管的肆意,只能说你连那一层功力都废了?可是鬼阎罗废却的?”敢动妄念偷擎魂筝出羽微山府之人,她不会觉得是个好人,地魔教在江湖上的残忍手段,更别让凤宁指望她从未谋面的师叔有点良善。
媚娘轻轻的点了点头,半敛的眸中透着怯怕,似忆及了痛苦之事,凤宁冷声的言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眸中抑忍不住的泪光,闪烁在了曾经动人妩媚一时的女子身上,只是在她脸上,再也看不到那媚惑迷生的姿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经历悲哀的苍茫,“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呵——,’凤宁轻笑,眼神里总是溢着让人无地自容的坚定,“看来到是我错了,无故饶你一命,却将你害得至此,鬼阎罗只废你武功留你性命,你总不会告诉我知乃是他看在你跟随他多年的情份上罢?”
那般恐惧之人,怎会念及这点心思?“林依,你真是这个世间的人么?既是什么都看得透澈,何故还要卷这场是非?”
她——没有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告诉鬼阎罗,凤宁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仰眸一叹,“这世间之事何来透澈一说?喏,现在不就有一件事情让我为难么?”
媚娘一听,情不自禁的挤出些许笑意,“世上竟还有让林姑娘为难之事么?”
敛眉投去的眸光,透着无际的深意,对这个徒然转变之人,她确是有些无计可施,“媚娘为何未将我的另一重身份告诉鬼阎罗,如果当初你说出来,或许可以撤去丢掉擎魂筝之责。”
为何不说?在废掉武功之后,被关在千山崖内的牢狱之中,她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为何没有说出来?真如林依所言,此话一出,教主寻回擎魂筝之举,届时可与进羽微山府谋事同时进行,不但事半功倍,或许收益的机率还会更大,不会像如今这样,兵分两路,劳师动众,可她直到昏过去的最后一刻,也没将此事说出来,连透露一点口风的意思都未曾想过,“他并未怀疑我体内的那一层功力,擎魂筝丢了,教主完全迁怒于我,废了仅留的那一层功力,此行让我跟随而来,却是有目的。”
看着她毁掉的那张脸,不难猜测她在武功尽失的日子里遭受到何种待遇,想到先前所见,她满腔的恨意源头应是在此罢,“既然你未将我的事情告诉鬼阎罗,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鬼阎罗此番兴师动众的目的在于擎魂筝与禁忌城。”
“教主创立地魔教数十年,才有得这般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名,而禁忌城的兴起,却在几年之内便与地魔教在江湖中的地位持平,且大有超过地魔教的势头,地魔教行事已属残暴,却总会有人见过,且知晓地处千山崖下,可禁忌城呢,除了知道有个邪肆嚣张的年轻城主,且行事皆用禁令之外,别的一概如风吹云,毫无踪影可寻,教主忌讳,此番行径除了擎魂筝外,还欲与禁忌城城主会会……。”
“呵呵——。”凤宁忍不住笑出了声,非常明白鬼阎罗的用意,不禁接下媚娘的话,“他始终坚定姜还是老的辣,一是想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后生晚辈,二则想让江湖中人明白,地魔教在武林的地位无可撼动,注意是武林的霸主,若有必要,铲出禁忌城也在谋划之内。”想着若是那人知道某人如此算计他,不知该是何种表情,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神色,一定是非常有趣的,心中徒然温暖溢人,许是思及他的缘故罢。
她从不否认林依的睿智与聪慧,只是那总是一针见血的见解确是令人害怕,“你到是清楚得很,不过可笑的是,教主未见着禁忌城城主的面,却让媚娘先睹为快了。”
语气轻快了些许,两人身浸温泉之中,相对而谈,倒是有点闲话家常的意味,凤宁说:“这是鬼阎罗的目的,你呢,总会有条件才是。”
抬手于空,让落雪飘于掌心,却在刹那之间溶成了雪水,因着周围的热切,连一丁点寒意都觉查不到,“整个地魔教中,惟有我与你正面接触过,如果说有谁能认识林依,而她不是假冒,那个人只有是我了,而教主此行开的条件,则是找出你真正的位置,夺取擎魂筝,随即他会助我恢复让擎魂筝所夺之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