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看着罗仕官的眼神皆是敢怒不敢言,那妇人一看凤宁伸出来的手,恍恐的摇了摇头,认命的合上眼帘,分明是不想连累凤宁的举动。
轻轻一声叹息,女子微微转过身形,于罗仕官的话并未生怒,反而一派淡然从容的模样,然,眉宇间逐渐携带的冰冷,似有似无的生出几分危险之色,“你可是吃着宇硕的皇粮,拿着宇硕的俸碌,你可知这些皇粮与俸碌都是那里来的?可都是你口口声声称作贱妇等人交税养活你的?难道一个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衣食无忧的贱妇还不比苍泽一个小小的舞姬么?”
“好——说得好,说得好。”凤宁刚说完,周围就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宣泄着他们内心的敢怒不敢言,同时,也徒然觉着一股自豪感流遍全身,从来不知道自己每月上交的税金,会让自己觉着这么伟大。
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妇人,妇人落下泪来,不知从那里猛然涌出一股勇气,说:“姑娘,并非小妇人有意顶撞这位官爷,确是这位官爷与这些苍泽的客人无礼在先,小妇人承认孩子调皮脏了那位姑娘的衣裳,可小妇人只是个卖菜的,实在拿不出两千两作赔偿啊。”
“对,我们都看到了,是他不对,跟个孩子过不去。”
“我们宇硕那里比别人差了,他居然帮着外人。”
“就是,明明是宇硕的官,却带头欺负我们的宇硕的平民百姓。”
……
要不怎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百姓的舆论是强大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罗仕有些急气了,听得他一声朗吼,“都给我住口——。”
周围的声讨虽停了下来,若目光能杀人,此时的罗仕官早已千疮百孔了,只见他面露为难的冲着妮嫣说:“姑娘,您恕罪,别跟这些个贱民一般见识。”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敢说贱民二字,凤宁勾起一抹悚然的笑意,缥缈的玉颜上泛起层层冰冷的寒意,众人只听得一个阴沉的声调,“竹梅。”
随即从人群里走出一美貌的侍婢,“奴婢在。”
“给我掌嘴。”
“奴婢遵命。”
在罗仕官还未有反应之际,已挨了竹梅狠狠两个耳光,妇人惊恐的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言道:“姑娘,他是官,打不得啊,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麻烦么?她是怕麻烦,可这点儿麻烦她还是担待得起的,然,叫住竹梅扬起的手,“算了。”
竹梅停了下来,恭敬的立在一旁,凤宁移步至前,从方才就一直发觉,妮嫣一直靠在一随从身侧,那流转的眼眸里,透着暧昧不清的依懒,如此美貌的女子,能看上一个随从?想仔细打量那随从的模样,却让他渐渐垂下脸去,未看清他脸上的神色,然那细致的肌理倒还是给她留下了印象,“妮嫣姑娘,您若有兴致游暝灵城的风光,应在恭贺我陛下诞辰之后,此番若想一睹为快,可是有怠慢我宇硕之嫌,我劝你还是尽快回到处所,精心编排你的舞姿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