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跟在陛下身边多年,自然是能领会陛下的用意,正欲开口吩咐御林卫将那些个大臣拖下去,却倏然听到宁妃娘娘说:“慢着。”
帝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宁儿可是想到更好的方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余光扫过那些大臣脸上面如死灰的神情,言道:“既是有胆子犯错,就得有本事承担后果,宁儿亦非良善之人,于此自是不会姑息,只不过瑞商刚投降宇硕,整理军务与朝政之事刻不容缓,就留下他们的性命以此将功补过如何?”
“朕一直言明宁儿有国母风范,宁儿现在饶过他们性命,不正是慈悲是什么?”懒懒却危险的眸光泄下,俊颜上是一惯的捉摸不透之色,“既是娘娘为尔等求情,朕就放过一次,娘娘的话可要记住了,若让朕知道尔等怠慢分毫,后果就不必朕言明了。”
得以生还的大臣们立即叩拜起来,“臣等遵旨,谢陛下天恩,谢宁妃娘娘不杀之恩。”
“都起来吧,身为宇硕朝臣,万民之表率,你等如此惶恐模样成何体统。”
众人闻言,再次诧然的抬眸,那帝王怀中的女子,严正义词的神色充满了母仪天下的威仪,与那冷情的帝王一样,洋散着令人胆寒折服的气势,霎那间觉着如此女子,就该与陛下一起站在高耸的云端,俯看众生百态,天下浮生,不由自主油生的敬意,为他们宇硕能有这样的帝后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忘却了才与死亡擦肩,能记得的,只有那女子的圣泽光辉铺照着他们每一个人。
“遵旨——。”一声铿锵有力的回应,仿佛在何处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初始信心,思忖着他们上朝为官,到底为了何事?何人?
凤宁微颌首,脑海里想起了一句话,孩子都是好孩子,不过是不良的社会风气将他们给带坏了,从帝王怀中起身,坐到了帝王身畔,轻倚着他的肩头,徒然望着姚力掀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的唤着:“姚将军。”
姚力心中一咯噔,一股不祥的预感充刺了大脑每一条神经,陛下如此纵容宁妃,他不能不有所防备,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前行一步应着,“臣在。”
“听说宇硕有三枚金龙令,其中一枚就在将军的手中。”
听似云淡风轻的话,饱含的蕴意却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姚力心中的警钟大起,良久才谨慎的回应,“回娘娘的话,正是。”
帝王揽住女子的腰枝,微紧了些力道,说:“宁儿要那个玩意做什么?朕不是给了宁儿一枚把玩么?”
此时所有的人都已不想再惊讶,金龙令何等之物?陛下竟能给宁妃当作玩物把玩,此等态度焉能用宠爱来形容,那分明就是放纵。
凤宁挑眉俏皮笑着,音调高了些许,好让所有的人都听见,说:“陛下,那可是能调动宇硕数十万的大军的金龙令呀,可以说现在整个宇硕的军队都能让姚将军调动,所以宁儿想将军的金龙令给收回来,以免有人坏了姚将军的名声,也许会说姚将军现在打了胜仗,想要功高盖主,可能还会说他持掌着宇硕的军队想要造反也不定呀。”
姚力整个身子猛然一阵颤粟,立即叩拜在地,“请宁妃娘娘慎言,陛下,臣万死不敢有此非份之心,请陛下明谏啊。”
他说得挺真诚的,待他音落,凤宁立时接下话来,“既然姚将军已表忠心,那就将金龙令交上来以释他人之疑罢。”眸光移向他身侧方才的大臣们,“本宫此举可是为护国将军好,不知诸位大臣可赞同本宫的意见?”
与先前轻佻的语气不同,除了唇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笑意,玉颜上已将所有的神色敛下,宁妃的话注入了严肃的意味,她并非玩笑,却因着那抹浅笑又似玩笑,怎么也在朝堂上,在陛下的圣威下活了这么多年,听她此言一出,必定是给姚力设的圈套,而姚力也毫无防备的钻了进去,他们这些陪衬只能附喝一句,“娘娘所虑甚是,臣等附议。”
姚力早已神色惧变,他操持了半辈子,没想到今日竟如此轻易的交权,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已形于色,却不敢诚言,不行,不能败给这个小女人,“娘娘,金龙令臣并未放在身上,且金龙令乃宇硕历代圣物,若要交接得举行大礼,今夜时至已深,不若让臣准备妥当,再行上交,不知妥否?”
跟她玩拖延时间?可凤宁知道什么叫趁热打铁,云眉轻挑,唇角的笑意大了几分,“本宫自是知道金龙令乃是宇硕历代圣物,可同时也不过是块死物而已,今夜是元宵夜宴,当朝的文武百官皆在,依本宫看来,择日不如撞日,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交接金龙令,本宫相信宇硕的那些先辈们,定然不会觉得怠慢,不知姚将军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