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尤繁怔了怔,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快速从晨曳的怀中退出来。
那把匕首稳稳插在晨曳胸口处。
如果晨曳战死在这里,那么他的致命伤不会是腹上那一刀,而是何尤繁刺进胸口的匕首。
血液顺着刀刃滴在雪地里,何尤繁看得很清楚。
晨曳苦笑了一声,深深的看着何尤繁,像是被困在水中的人看着唯一的浮木,胜过他生命。
何尤繁清楚看着晨曳站起来、走近。
在旁人看来,晨曳的动作不过一秒时间,而在已经变异的何尤繁眼里看来,一切简直像是在放慢动作。她可以轻易躲开,本该可以的。可何尤繁一动不动,静静看着浑身是血的晨曳走近她,缓缓抬手,将她耳边的发绕到耳后,捧着她的脸,像是看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晨曳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几乎将所有重量都压在了何尤繁身上。
他想如以往那样轻轻亲吻何尤繁的唇,可实际上他的唇只是擦过何尤繁的唇角,便靠着何尤繁缓缓倒了下去。
何尤繁的眼里漫出两行泪,顺着她的脸庞下滑,异常缓慢。她的眼里依旧没有任何波动,表情甚至比漠然更冷淡。
她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接近昏迷的晨曳听到她说:“晨曳,你是不是在偷偷笑我?你是不是在取笑,世上怎么有那么傻那么好骗的人啊。总这样容易喜欢上你……前前后后,我总共爱了你两次,晨曳,是完整的两次。”
从心动到喜欢,从等待变心凉,从灰心变心死,她经历了两次。
一次比一次,更深刻,更疼痛。
何尤繁向后退了一小步,裙摆上绣着几朵莲花,轻轻摇曳。
“我曾经从冰天雪地等到春暖花开,可是你没有来。在我疼得没了知觉,冷得刺骨的时候,没有奢望过谁能来救我,可却想过,你若能回头看看多好?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的背影,你对另一个人的温柔……”何尤繁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嗓音渲染了些许倦怠,“我甚至从心死又爱了你一次,你都不曾来过我的生命里。
“情深永远是我,无缘总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