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玩了半个小时的手机游戏,穆郁修还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偶尔抬眼瞟向她,也不是什么含情脉脉、眉目传情,反倒一本正经的,看起来确实像是在专心作画。
温婉觉得无趣,再加上昨晚一夜没有睡,此刻实在抵挡不了困倦,靠着身后的石头,不一会功夫就在夕阳下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温婉感觉被人抱在了怀里,她警觉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穆郁修的手臂搂住肩膀,半靠在他的胸膛上。
此刻夕阳已经落下山,只剩下淡淡的余晖,他半边侧脸被霞光映照着,有些模糊,却将原本坚毅凛冽如刀削的线条,勾勒得十分柔和生动,身上穿着她给他挑选的那件烟灰色衬衣,在残红的夕阳下透出成熟男人的慵懒、魅惑。
“阿修——”温婉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懒洋洋地叫了一声,把身子更紧地贴向他,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
“嗯。”穆郁修低头看向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强健修长的一条手臂用力地拥紧温婉,“当初你就是在这里对我表白的,所以我才会带你过来,这块石头算是我们的定情之地了。”
原来他比她记得还要清楚。
温婉越来越觉得能和崇拜了那么多年的男神终成眷属,是她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弱水三千,她温婉何德何能,让穆郁修独取一瓢?
温婉眼眸一动,转身拿过放在旁边的包,在里面找出一把小匕首来,拔掉外壳,“既然这块石头是我们定情的地方,那我们在上面刻字吧!”
穆郁修精致修长的剑眉一挑,更有一种斜飞入鬓的神采韵致,深深凝视着温婉的那双眼眸也如墨玉,在漫天的夕阳余晖下光彩熠熠,“虽说幼稚了点,但老公愿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说完,他接过匕首,返身在身后的石头上刻字。
他用的是行书字体,仅仅几笔,便是方正有力、简洁精致却又霸气十足,刚中带柔,柔中又透着刚,就像他对温婉的感情。
很快的,几个字体一笔一划地映入温婉的眼帘,“婉婉爱阿修生生世世。”
“为什么是我爱你,而不是你爱我?我不要!阿修的名字要在前面才行!”温婉一边蹙起眉头说着,一边要去抢穆郁修手中的匕首。
谁知下一秒眼前锋利的寒芒一闪,伴随着血光,穆郁修用力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割了一条口子。
他举起手腕,让红艳的鲜血顺着修长雪白的指尖淌出来,一滴一滴地砸在了刻下字体的缝隙里。
“你做什么穆郁修?!”温婉惊得厉声斥道,抓住他的手要制止他的行为,反被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一边继续把他的血滴在缝隙里,一边说:“你紧张什么?没有见过世面是不是?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人。”
温婉闻言握住穆郁修的手腕,张口狠狠地咬下去,不等穆郁修有所举动,她又放开他,眼眶红了一圈,几乎是吼着说:“我当然知道流这点血不至于死人,但穆郁修你知道我会心疼吗?说我幼稚,你自己滴血不是更幼稚吗?只是一个象征而已,你说你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穆郁修的手指一颤,几滴血再次顺着指尖淌下去,在夕阳下有种妖异的美。
“婉婉——”,伸出手想把她搂过来,一大颗晶莹圆润的泪珠子却砸在手背上。
滚烫滚烫的。
穆郁修的心也像是被泪珠子砸了一下,重重地一疼。
他伸手揽过温婉,下巴放在温婉的头顶上,很用力地摩挲着,嗓音低沉动情,“我知道了,你心疼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温婉看到垂在自己胸前的手腕上还滴着血,她的心又是一阵疼,拽住穆郁修的手臂,唇覆上他的那条刀口处,把血吮干,然后从包里翻出几片创可贴,给他贴上。
这个小伤口对被子弹射伤过太多次的穆郁修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他看温婉一脸心疼难过的表情,弯起唇角说:“老婆,你包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有?会不会哪天在大庭广众下,不小心把卫生棉和避孕套拿出来了?”
“可以有卫生棉,但不可能有避孕套。”温婉给穆郁修贴好创可贴,抬起脸来瞪向他,不掉泪珠子了,眉眼却因此绯红艳丽,看起来楚楚动人的。
穆郁修眸色一暗,低头吻过她的眉眼,片刻后转过她的身体,让她看石头的字。
只见那数滴血一部分顺着缝隙淌下来,一部分则凝固在字体里,便让那几个字看起来像是用血写出来的一样,更加清晰抢眼。
温婉一想到这是穆郁修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腕滴上去的,她的心就疼上几分,转移话题问道:“我们该回去了,你的画作好了没有?”
“嗯,给你看看。”穆郁修拖住温婉的手走到画板前。
画里有天空、有夕阳,也有温婉坐的那块石头……应该有的景色全在画里,偏偏没有温婉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