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平日里的黎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无论他让她去做什么,她都会如他所愿去做。有一次他凌晨两点醒来忽然想吃年糕,就强行把早就熟睡的黎晚扯了起来,让她出去买。她也一句怨言都没有,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那个时候,还是冬天的晚上。
所以今天白子阳震惊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别过脸去看向黎晚的方向,黎晚深吸了一口气开口:“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可以用吗?自己热一下牛奶不行吗?”
因为黎晚挡住了坐在沙发上的思凉,白子阳没有看见。
他瞪大了眼睛卡看着这样说话的黎晚,倒吸了一口气阔步走向她:“钟无艳,你造反了是不是?”
白子阳一把扯过了黎晚,让她正眼看着自己。
黎晚蹙眉看向白子阳:“子阳,思凉现在身体很虚弱,我要照顾她。”她无奈地看着白子阳。
话落,白子阳这才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面色惨白的思凉。
“小思凉?你怎么在这里?”白子阳怔住上前,“你怎么浑身是血啊?”
思凉抬头看白子阳,立刻紧张地开口:“你千万不要告诉傅其深我在这里!求你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逃阿深才跑到这里来的?”
思凉颔首,眼神哀求。
白子阳伸手拍了一下额头:“OMG要是被阿深知道了,他非得揍死我!”
思凉暗淡了神色,她的脸色很差,差到让人心惊的地步。
“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有这里,他才不会照过来。”这句话思凉不知道是在对白子阳和黎晚说还是对自己说,兀自喃喃的时候湿了眼眶。
她也很想自己和别的很多女人一样变得坚强一点强大一些。但是命运似乎总是不眷顾她,总是把她的命不当做命。
如果真的是善恶有报的话,那她算什么?
白子阳看到思凉哀楚的表情一时间也动容了,伸手抓了一把头发:“算了算了,就算阿深找来我也一定把你藏起来。但是小思凉,你现在看上去身体状况很不好,不去医院真的没事吗?”
白子阳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病号服,隐隐有些担忧。
“死不了的。”思凉兀自道,话语却是有些虚弱,“我就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他找到我。”
白子阳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得,又是一个倔脾气。我说你是不是因为是阿深从小带到大的,脾气跟他越来越像了?你们之间就不能有一个人先低头?我跟你说小思凉,你跟阿深之间很多都只是误会,两个人静下心来一说就全通了的那种,但是你们怎么就不听劝一定要犟着脾气不肯服软呢?”
白子阳是真心想要思凉跟傅其深安安稳稳地生活,倒不是非要两个人在一起,毕竟傅其深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他跟思凉结婚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是如果两个人能够和解那也是好的。
思凉看啦一眼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黎晚,开口对白子阳道:“你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自己怎么就不能对晚晚姐服软?”
“唉我说!”白子阳指了指思凉,敲了一个板栗在她的头上,“你都病成这幅样子了还有力气来管闲事?”
“晚晚姐的事就不是闲事。”思凉瞪了白子阳一眼,“白叔,你也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白子阳伸手擦拭了一席鼻尖。
“我跟迟迟认识这么多年了,直到现在还有点看不透她的心思,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不大好,但是陆迟迟,真的不仅仅是喜欢你这个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思凉……”黎晚伸手拉了她一,蹙眉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黎晚不希望思凉自己身体不好的时候还要担忧他们的事情。
白子阳却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我的钱和我的背景都是我这个人的一部分。迟迟喜欢我的钱也无可厚非。小思凉,你曾经那么疯狂喜欢阿深的时候难道你忘了?你也明知道自己的爱情可能是畸形的,也明知道会没有后路。其实每个人都一样。我就是喜欢陆迟迟。”
白子阳难得这么冷静地说出这些话,就连让思凉都有些震惊了。
她意识到了,白子阳是真的喜欢陆迟迟,不是一时的新鲜也不是权衡利弊。
这些话落入黎晚的耳中原本挺习以为常的,但是她也是第一次听到白子阳这么认真地说出自己对陆迟迟的感情。
黎晚的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酸涩的感觉从头顶一直蔓延到了脚底。一阵清冷。
思凉不说话了,跟着黎晚上楼去睡了。她折腾了整整一天了,原本以为头一沾到枕头就能够睡着,但是却翻来覆去地了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