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请的律师我已经安排好了,叫宋迟铭。他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律师了,但是跟傅其深比起来……”顾同轻叹了一口气,“思凉,把事情闹大了不好看。”
他最后还是劝了一句,不想看着她继续这样下去。
报复原本就是一件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事情闹大了,傅其深可能依旧是他的名律师,而思凉则会很难堪。
但是思凉却是坚定了决心:“事关我爸爸的死因,就算是毁了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
思凉暗自攥紧了手心,此时她的心底只有一个信念,她想要傅其深尝一尝被伤害的痛苦,让他有所报应。
下午,宋迟铭特意从B市飞了过来见思凉。顾同和宋迟铭是类似于发小一般铁的关系,宋迟铭年纪轻轻便在国内法律圈有相当好的名声了,但是顾同仍旧是不放心。
“思凉,在去温氏律师行见傅其深之前,你还有后悔的机会。”顾同看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思凉的眼神却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平静:“我不后悔。宋律师,请尽力帮我。”
思凉深深地看了一眼宋迟铭,然而宋迟铭却是略微轻声咳嗽了一声:“其实……要不是顾同找我的话,我是不会接受跟傅其深交锋的。温小姐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胜算很低,所以,我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想要从傅其深手上用法律的手段夺回温氏律师行,很难。但是我可以争取帮温小姐把遗产给夺回来。”
思凉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笑意。
遗产……那十年的时间,她欠傅其深很多,远不是这一笔遗产能够还地清的,她真正要的,是温氏,以及调查清楚温文死因真相!
下午,思凉和宋迟铭去了温氏律师行。前台已经认识了思凉了,知道她跟傅律师关系匪浅,所以这次不仅没有拦着她,还特地把她带到了傅其深的办公室门口。
“温小姐,傅律师就在里面,您请进吧。”
前台意味深长地看了思凉一眼,心底想着这个温小姐还真的算是在傅律师身边呆的久了的女人了啊……
就在思凉正准备推开傅其深办公室的门的时候,林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姐姐,好巧啊,我正想联系你,没想到刚好在律师行遇见你了呀。”
思凉只觉得一阵反胃,她蹙眉别过脸去,一眼就看到笑脸吟吟看着她的林琅。
“温姐姐,刚刚我表姐联系我了,她说她跟傅叔的婚礼推迟了一个月举行,但是还是照例举行了。你可真没有本事啊,连一场婚礼都阻止不了。”讽刺的口吻,现在思凉觉得跟傅其深有关的一切都那么的令她觉得别扭。
“我跟傅其深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喜欢他的话,跟你那个绿茶表姐去抢啊,你们一个白莲花一个绿茶,看看到底是哪个更下贱不是更好吗?”
思凉已经用最侮辱的话语去对林琅说话,不出所料地,林琅依旧是笑意满面:“温姐姐退出了真的太可惜了,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说完,林琅深深看了思凉一眼,踩着那双恨天高离开了。
思凉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去管林琅,兀自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连敲门声都没有。
门被打开,惊扰了正在办公的傅其深。他脸色不悦地皱眉,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万宝龙钢笔,掷地有声。
”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吗?还要我说几次?”
傅其深因为好几夜难免,办公的时候也很难集中注意力,一直都很烦躁,现在被打扰,更是心烦意乱。
“傅先生。”思凉开口,平静寡淡的口吻,口气却是陌生。
傅其深抬头,在看到思凉的那一刹那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傅其深的脸色深沉如许,是不悦。
他知道思凉这一次不是任性闹着玩,三天的时间她杳无音讯,他也没有联系她。因为无话可说。在看到思凉寡淡的脸庞的时候,傅其深只觉得心底一阵不适。
但他面色依旧平静如许。起身,伸手扣好了精致的袖扣,阔步走到了思凉的面前。
“出去。”平静的两个字,是逼迫,也是强势。
思凉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她嘴角扯了扯,心底除了酸楚之外更多的是愤恨。
“傅律师,我今天是以委托人的身份来找你的,这也不行?”
她很清楚地明白,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已经越来越深,中间或许横亘着一条人命,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所以,再深的感情,也只能够被仇恨掩埋。
“委托人?”傅其深抬眸,淡淡地扫了一旁的年轻男人一眼。
宋迟铭伸出一只手:“您好,我是宋迟铭,温小姐的代理律师。久闻傅先生大名,久仰。”
宋迟铭见到傅其深的时候其实是有点紧张的,在法律圈内,无论是谁见到傅其深亦或者是听到傅其深这三个字,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因为他从来没有输过,唯一的一次算是输,就是败在了三年前纽约思凉的案件上,不过众说纷纭,有很多人都说当时傅其深是故意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