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再退缩。
“跟你有关吗?傅先生。”
她刻意改了称呼,是想要划清两个人之间的界限。但是傅其深却是蹙眉。
“傅先生?温思凉,别没大没小!”傅其深显然是愤怒了,大抵是在因她出狱回国却瞒着他而愤怒吧。
傻子都看得出来,思凉是在刻意躲避着他,聪明如傅其深,一眼便能洞破。
“那天在咖啡店看到的,是你。为什么躲着我?”
傅其深开始咄咄逼人,目光却忽然落在了思凉的右脸颊上那道明显的伤疤上面,目光微微沉了下去,眉心紧皱在了一起。
“换做你是我,你觉得我看到一个曾经眼睁睁看着别人把我送进监狱,明明可以救却视若无睹的男人,会高兴的迎上去,还是赶紧躲开?”
思凉开口,话语凉薄寡淡。
傅其深蹙眉,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比三年前的温思凉更加的执拗。
傅其深忽然伸手,指腹触碰上了思凉右脸颊上面的伤口。
“怎么回事?”他的记忆有些模糊。
思凉冷笑立刻躲开,神色冷淡:“拜你所赐。”
就在这个时候,傅其深的身后传来女人熟悉的声音:“其深,你怎么去那里了?”
思凉越过傅其深的肩膀看到了他身后的林菀,她一抬头看向林菀的上方,呵,妇科。
她将目光挪了回来,看着傅其深的眸色含着淡淡的讽刺。
“你的女人在妇科等你。”
说完,她转身便走进了美容科。
两个小时候,思凉做完了治疗出来,右脸颊上贴上了一块厚厚的纱布。
医生嘱咐她说至少还要治疗四五次才能够使疤痕慢慢的淡下去,最终能不能完全抹掉还得看她的饮食和皮肤本身的状况。
思凉却已经是很满足了,如果没有顾同的话,她根本连做一次治疗的钱和机会都没有。
自从在医院走廊上遇到了傅其深之后,思凉在做治疗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不稳定。
她心底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但是却也已经没有了三年前的要死要活。
三年的牢狱,确实让她改变了很多。起码,能够假装很淡定地面对傅其深了。
但是,也只是假装。
思凉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才下午两点,距离顾同下班还有几个小时,思凉决定先出去找找看能做的工作,再回来找顾同,以免打扰他工作。
她一个人走出了医院,外面的太阳很毒,一走出去便刺地睁不开眼睛。
思凉快走了几步,但是刚一走出医院大门,目光就不经意间落在了门口的男人身上。
很显然,他是等在这里的!
思凉当做没有看见他一般,小步跑着想要离开,但是下一秒,傅其深却是忽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思凉蹙眉甩开:“傅先生,不要表现的我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傅其深的眸色深沉如许,纵然是在烈日下,思凉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眼神的冰凉。
“上车!”他拽紧了她的手臂,将她强行放进了车子的副驾驶座上。
三年,连车都换了。
思凉坐进副驾驶座的时候极为不情愿:“傅先生,我是一个坐过牢的女人,让我坐您的车,不怕脏了它吗?”
话落,思凉在傅其深的脸上看到了怒意,他脸色不悦,看着思凉的眸子很冷漠。
“温思凉,别阴阳怪气地说话!”
“难道不是吗?你看着我进了监狱之后,应该觉得如释重负吧?应该很高兴我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了吧?”思凉开口,眼角眉梢尽是晦涩。
“三年来这些话我一直都没有机会问你,因为你连来看我一次都没有。”
傅其深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但是却紧抿着薄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他看着思凉的眸色愈发的深沉隐忍。
此时的傅其深撑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这么看着她,让思凉一瞬间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在监狱里,她经常会兀自喃喃他的名字,但是三年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起初她还是抱着一点点可悲的希望他会来探监的,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但是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幻灭,直到如今的绝望。
“你这么急着把我带上你的车,是不是担心被林菀看到?是不是担心我会克制不住自己日后继续纠缠你?还是你以为我回A市本来就是为你而来?”思凉开始不断的说话,她凝视着傅其深的眼睛里面尽是绝望和冰冷。
傅其深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蹙眉看着眼前消瘦不堪,脸上还贴着一块纱布的女人,心底隐约间有些不忍。
“你自以为是地在乱七八糟说什么?”傅其深低声呵斥,却迎上了思凉的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