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腰部倒是有了知觉,可腰间和膝盖关节处疼得厉害,手摸了摸,肿了一大片。
再加上夜色宁静,她浑身酸痛地躺在病床上,痛感愈发强烈,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也没人可以料理她吃。周沉走的时候倒是给她找了个护工,但连翘不喜欢被陌生人弄来弄去,所以把护工支走了。
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肚子里饿,身上疼,那滋味,从皮肉到心都像在受极刑,孤苦无依,失落煎熬。
关键手机也没有,她的手机应该掉在山里了,想找个人说说话都不行。
连翘又想起几年前在巴黎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被禁锢在某个房间,与外界无法联系......
冯厉行本来不想去参加这种商业酒会,但对方活动的负责人多次邀请,再加上他因为连翘和周沉的事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就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钻,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出席。
酒会规模一般,也没多大新意,但酒不错。
冯厉行到了之后先跟品牌主办方负责人见了面,嘘寒问暖一番,后面他就无心应酬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独自喝酒。
裴潇潇是没打算在这种规模的酒会上见到冯厉行的,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出席,所以和冯厉行在洗手间门口迎面相撞的时候也是愣了愣。
冯厉行那时候喝得有些微醺了,被裴潇潇撞得差点摔倒,好在扶住墙才站稳。
抬头一看,是裴潇潇,正瞪着错愕却含水的眼眸望着他。
冯厉行被她看得头皮一阵发麻,不想说话,从她身边像陌生人一样走过去,岂料裴潇潇站在原地背对着他开口了。
”难道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他依旧扶着墙,声音如斯清冷:”该说的那天在王琦家里都应该已经说完了。”
裴潇潇的眼泪被他这口气刺得一下子淌出来,心有不甘,酸楚不堪。
”真的可以做到对我这么狠心?”
”谈不上狠心不狠心,你要的我都已经满足你了,本来那款香水的代言怎么也轮不到你,但你开口要,我还是给了,至于代言费,比之前预期高出了两成,还有那套别墅,上周也已经过户到你名下,所以自觉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他醉成这样,思维还算清晰,微红的眼睛里留给她的只有一片清冷。
曾经情意绵绵的人,转身这样跟她一笔笔算账。
裴潇潇用手扶住额头,笑得分外渗人:”是,我承认我拒绝不了那么丰厚的诱惑,但是我为了你吃安眠药,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为什么你都不能去看看我?”
”那天在王琦家我就跟你说过了,别做傻事,千万别为了我做任何傻事,这种无知无畏的方式对我没有用,我不喜欢受人威胁,可是你不听,那么也别怪我对你置之不理。”
冯厉行理智解释,可听在裴潇潇耳朵里却成了沉痛的打击。
”不,不...我不信,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她像是一瞬间崩溃,眼泪和哭声一同涌出来,背过身去从后边抱住冯厉行的腰,”两年时间,我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你,你也说过你很爱我,所以我不信你就这么不要我了,厉行...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什么都可以为你改...”
她将侧脸贴在他的背脊上,拼命摇头,以为这样便可以拒绝这个痛楚的事实。
冯厉行忍住酒气和快要爆发出来的怒气,缓缓转身将软得像妖精的裴潇潇从自己腰上拉开,轻轻捏了捏她因为激动而不断颤抖的下颚。
”好了,演得太过就不好看了,潇潇,适可而止,对谁都好。”
这个如妖如的禽兽,手搁在她的下巴,嘴角沾着如罂粟般让人痴迷的痞笑,可眼里一片霜雪...
裴潇潇哭着使劲看过去,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嘴唇,可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心。
”你的心在哪里?”她忍不住伸手去碰触他心脏的位置。
冯厉行却将她的手拨开,笑言:”别闹,徒劳无功,我这里,是空的。”
哪里是空的?
他缓缓伸出手指,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连翘很想让自己睡着,绵羊数了几千只,可脑子越来越清醒。
后腰几乎疼到快要麻木了,紧接着胃又开始疼,她胃一向不好,疼起来简直是可以要她半条命...
冯厉行也不知为什么最后还是让司机把他送来了医院。
可能酒喝多了才有勇气承认自己的内心。
至少现在,他很想来,得看她一眼才放心。
”Throughastormandthroughalonelynight,thenIshowyouthere”sadestiny......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Ifyouneedsomeonewhocaresforyou......”
冯厉行醉醺醺地走出电梯,却听到整条走廊都飘荡着低迷的歌声...
歌声不算动听,而且里面夹杂着明显的哽咽声,可飘在这空荡荡的深夜走廊,如泣如诉,像是要把人的心都唱碎。
冯厉行靠在墙上停下来,觉得这歌特别熟悉,想了想,回忆起有次陆连翘喝醉,他也曾听她唱过......
PS:
其实我觉得冯先生真的挺可怜……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