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他愿意现在抱紧心爱的人,永远不放手。
突然间,他就失去了理智,猛然把她搂到怀里,带着不顾一切,带着死亡的威胁,带着想要忽略伤害的冲动,哆嗦着嗓音在她耳边喃喃,“如果挖苦我,讽刺我,伤害我,能让你好受一些,能让你不再恨我,我愿意让你挖苦、讽刺、羞辱一百次,一万次。没关系,唐糖,珈叶,唐三,小乖乖,你尽管羞辱我,我不会介意。这是我应得的,我活该,再痛又算什么,与你比起来微不足道……”
他疯了,疯了,这是那个不可一世,骄傲自大的温贤宁该说的话吗?这么卑贱,这么低微,仿佛把自尊放在她脚下,要她随便踩。
唐珈叶心中迸出滚滚怒火,又夹着不知名的悲哀,咬牙切齿地在他怀里挣扎,“温贤宁,你是世上最无耻,最不要脸的男人……”
“是,我是无耻,我是不要脸,我是贱。”温贤宁一顾一切地抱紧她,不让她有一点挣脱的迹象,眼睛里的红血丝更多,声音哽咽到颤抖、抽气,脸上是被痛苦折磨后的扭曲惊鸾,“小乖乖,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教教我,为什么怎么样才能做到和你一样拿得起放得下,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恨不得去死,我想死,真的想死……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罪有应得,到现在才体会到你当初的感受,对不起,对不起……请你,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好不好?求你……”
他的声音似怜,似爱,似痛,似苦,让人窒息,让人难以招架。唐珈叶磨牙奋力挣扎,她必须强迫自己去想过去他的种种残忍才不至于使自己软下来。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他伤了她整整一年,让她整夜整夜做噩梦,要不是她提醒,要不是她点破,他到死都不会悔悟。现如今伤害已经造成,他来忏悔有什么用?
不管唐珈叶怎么挣扎,温贤宁抱得死紧死紧,紧到想要把她活活地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唐珈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凝固,憋得满脸通红,眼前发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边咳嗽边断断续续地说,“温贤宁,不要说你现在去死,就算你死一万次,一亿次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因为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活死人,你早死了,死得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你再赖着不离婚,你也得不到我,我不仅会和轩辕爵搞婚外情,我会和十个,二十个,三十个男人睡,我要睡尽天底下所有的男人睡觉,我要你戴绿帽子,我要你戴一辈子的绿帽子!我要你成为天下所有人的笑柄,我要你当一辈子的乌龟王八……”
从她嘴里一字一字挤出来的声音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与恨意,以至于传到他耳朵里似乎有几千吨的炸弹在爆炸,他被炸得体无完肤,被炸得头晕耳鸣,身体快要软下去。
他突然就松开了她的身体,疼到气喘吁吁,手脚不能动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万年冰洞里战栗抖个不停,太冷了太冷了,她的这些话比无数只缠在他身上的毒蛇还要毒。
她就这么恨他,就这么恨他,恨他到不惜玉石俱焚,不惜同归于尽,他知道她这一次是说真的,不是演戏。不是象上次和轩辕爵在宾馆里*似的演戏,这一次是真的,她真的会那么做,真的会给他戴绿帽子。
那天他冲进房间时是愤怒的,看到满地的*背叛的怒火差点烧掉他所有的理智,好在最后关头他猛然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是他们在演戏。因为她和轩辕爵都太理智,太冷静,遇到这种和*在燕好,被丈夫突如其来的捉歼,多多少少会显得慌张。再者他和她相处这么久,了解她的为人,她是那种洁身自好的好女孩。
那一次他们一点也不慌张,轩辕爵虽然只穿一条内裤,他就是看得出来他们早有准备的痕迹。
因此,当她提到离婚的时候,他虽恼火却没有同意,而是迅速离开。
然而,这一次,唐珈叶如此决然,他敢肯定她不是说笑,不是在演戏,更不是在赌气、呕气。她是说真的,她是抱着打算和他拼个鱼死破的决心在斗:只要你不离婚,我就破罐子破摔,睡尽天下男人,我要你难堪,我要你被千夫所指。
焚毁、羞辱、折磨、痛恨、后悔,一掌掌无情地击向他胸口,他骤然间仿佛失去一切感觉,只剩下胸口被震到阵阵钝痛,太阳穴在暴跳,喉咙口又开始有涌上来的腥甜,他想他又要吐血了,这个女人已经恨他入骨,恨他恨到不惜作贱自己,恨到连死都不解恨。
她怎么这么恨他,为什么会这么恨他?
痛恨自己,他痛恨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输得这么惨过,他踉跄着上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双眼通红咬着牙吼,“唐珈叶,你敢?”
“我敢不敢,你等着看!”唐珈叶冷冷地用拿着离婚协议书的手臂拍掉他的手,继续向他最疼的地方攻击,“那天在小树林里,那个有口臭的人把我挟持,然后捅破我处女膜的人是你对吗?”
她不动声色的一句话又击中他的要害,冷冷的目光仿佛两把锥子刺在他的胸口,把他极力想要忽视,泛着脓疮的伤口挑出来。
头开始疼,疼到想要用锤子凿开,双拳握得死紧,骨头发出脆响,牙齿已经快被咬碎,他自认为时至今日自己能翻手云覆手雨,却在她面前失去先机,再也没有能力扭转这副残局面。
不说话,他这样等于是在默认她的猜测,不由又是嗤笑,“我挺好奇的,你是用什么东西捅破我的处-女-膜。手?不,你那时那么厌恶我,怎么可能会脏了你的手,是你随手从地上捡来的棍子?”
头疼,心脏疼,身体疼,到处在疼,温贤宁满脸苍白,满头大汗,他佝偻着腰以手捂住胸口,大喘气,说不上话来。
唐珈叶眼中一片冰冷,根本不为所动,笑嘻嘻地说,“我看是棍子吧?温贤宁,真难为你了,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我也佩服我自己,那棍子上那么多细菌,我怎么没得妇科病呢?噢,我懂了,你们家总是想我怀孕,可惜我有妇科病,没怀上,真是可惜呀可惜!”
温贤宁象个濒临死亡的鱼在张着嘴粗喘气,倒退着慌忙扶住身边的墙壁,仿佛有一桶冰从头倒到脚一样,他冷到整个人惊鸾抽搐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