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留香起身,披上貂裘,手碰触到雪白的貂裘,想起这件貂裘,是宫锦文送给她的。如今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去太依赖别人,指望别人的好。
走出偏殿,信马由缰向寝宫外走了出去,她想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离宫锦文远点,既然他是那样的讨厌她,她又何必留在这里,离他太近。
奚鱼二人紧紧跟在后面,想去劝奚留香回去,想了想,奚鱼只是命人向皇上禀告,就悄然跟在奚留香的后面。
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地方,似乎那些亭台楼阁,甚至宫殿都是一模一样。就连那些人的,也都分辨不出来,奚留香苦笑,她鼎鼎大名的盗后,在自己家的后花园迷路了。
该去何处?该找一个什么地方?
这里再大,都是他的家,或许她就不该留这皇宫中吗?
心蓦然一疼,这里难道不是她的家吗?
寒风刺骨,裹紧身上的貂裘,或许她该找一个环境优秀的地方,最好便于出宫,离宫锦文越远越好吧。
“香儿,外面风寒,你身子不适,不要吹太久的冷风,回去休息吧。”
低沉的声音中,略带出些微的嘶哑,宫锦文不知道何时从她身后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用挺拔的身子,为她挡住了寒风。
曾经多少次,希望有这样一个人,为她遮风挡雨,她是女人,一个女人,也有柔弱的时候,也有满腹的柔情,也期望有一个男人。
期望那个男人,有一些霸道还有一些嚣张,有一个坚实的胸膛和肩膀让她依靠,能站在她的前面为她遮风挡雨,也能让她放心地依靠。
“皇上国务繁忙,也有时间来赏雪景吗?”
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娇弱的身体在风中矗立不动,如一杆修竹,虽然柔弱,却不会被寒风折断,随风摇曳,不改挺拔修直。
“跟朕回去吧。”
奚留香回眸一笑:“皇上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随意散步走走,似乎来了这么久,还没有仔细看过这里的一切。”
“等天气暖和了,你身子大好以后再细细看吧,这里是你的家,也不急于一时,回去吧。”
宫锦文伸手,手刚刚伸出又缩了回去。
奚留香的心一颤,他还是不愿意去握她的手啊,手伸出就缩了回去,是嫌她脏,被别人凌辱过吧?是以为,她真的怀孕,被宫锦武凌辱过,有了宫锦武的孩子吧?
转身,迎着寒风向远处走去,不回头,宁愿他不要追上来,不要来管她。
“香儿,别任性,让朕为你担忧。”
宫锦文蹙眉,一把拉住奚留香的衣袖:“你身子不好,回去静养休息吧。”
低头,他的手只是拉住她的衣袖,不曾碰触到她的手。
“皇上何必为我担忧,我的身子有什么不好呢?”
奚留香秀眉一挑,妖娆一笑,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笑意下,唇角弯弯地翘起,看着宫锦文。幽深的墨曈,再也不能秒杀她,那双无尽的漆黑眼眸中,令她看不到一丝光明。
沉默,二人之间的气氛沉重而压抑,宫锦文紧握拳,刚才他伸出的是有伤的手,因此刚刚伸出就缩回去,不愿意被奚留香看到他受伤的手,想太多。
重重甩袖,将袖子从宫锦文的手心抽离,转身疾步向远处走去,不敢回头去多看宫锦文一眼,唯恐会失控扑入宫锦文的怀中,控制不住眼中的湿润。
抬头,让泪不会流出,让冷风迎面,吹干她眼中的湿润。
让泪,从眼睛里面,流回到体内,品尝那苦涩的滋味,就是不愿意在任何人,尤其是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柔弱。
宫锦文紧紧握拳,看着奚留香的背影远去,疼痛在掌心弥漫,她笑的是那样妖娆魅惑,似毫不在意,为何她就没有一句解释的话,哪怕是一滴的眼泪,都会让他的心,柔软如棉。
她的身子有什么不好?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宫锦文的心头,深深刺入他的心,血淋淋地痛。
有什么不好呢?
她只是有了身孕而已,若她的腹中是他的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会欣喜若狂,会无法压抑那惊喜细心体贴地照顾她,宠溺她,骄纵她。等那个孩子一生出来,是儿子就封为太子,把储君的位置早早给了他。
唯有她,才能让他的心柔软多情,再没有其他人能做到。
多少次的仁慈和软弱,手下留情,都是为了她。对奚宁远是那样,对奚家是那样,对几位皇子也是那样。甚至就是这次,他处罚了奚鱼等人,却没有杀了这些人,也是因为担心,她回来后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侍候。
“香儿,香儿……”
“你要朕怎么办?朕该如何做?”
宫锦文痛苦的不能抑制,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终究是让她受到了太多的伤害,伤的太深。那样妖娆的笑容下,该是一颗如何凄伤无助的心?
“跟着娘娘,别让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