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缭绕,檀香在室内飘荡,佛堂上的佛像,冷眼看着失态炎凉,旁观皇宫发生的一切。
奚留香迈步进入佛堂,老五一个眼神,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远离佛堂,只留下奚留香一个人面对那位中风残疾,神智不清的原皇宫大总管。
“您说,这林家就算了完了吗?我总感觉不会如此的容易,林家在朝野多年,还有一位三皇子在,他们暗中的势力不是没有。”
说了良久,奚留香没有得到回答,她将炭火移到身边,放在何总管和自己的身边坐在何总管的身边:“得,您就别装了,娇桃什么时候还给我?”
“娘娘,您的身边,不该留下那样一个人。”
何总管终于开口,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眼睛睁开一线,一抹精光从他眼底闪过。
他笑道:“终究是瞒不过娘娘您,娘娘是何时猜出来的?”
“明太妃死的时候。”
奚留香耸耸肩,明太妃是被两个太监吊死的,娇桃跟踪两个太监险些被灭口。从那时起,她就开始怀疑这一切事情,和后宫某个曾经权势人物有关联。
其后,她说了一句最好是白天作案,对方作案的时间果然就改变,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人。
前皇宫大总管何必问。
何必问笑道:“娘娘既然早已经猜测出来,为何到了这种时候才来?”
“我来与不来,你的计划都会进行下去,即便是前些时候来,你也会装疯卖傻,不会停止计划。那些该是你早已经谋划好的,是先帝的旨意,你是绝对不会违背的。”
“娘娘睿智,先帝眼光果然精准。”
何必问缓缓起身,任凭身上的毛毯落了下去,他弯腰俯身跪了下去:“奴才何必问,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奚留香伸手一把将何必问的双臂搀扶住:“坐吧,您该知道我是个最没有规矩的,您也不用在我的面前讲什么礼仪和规矩,这样就挺好的。若是跟我论礼仪规矩,会气着您的。”
“娘娘如此和奴才说话,奴才万万不敢当,请娘娘直呼奴才的名字即可。”
“您是先帝身边的心腹,就以您的年纪,做我的祖父也有余呢。您也知道我的xing子,我是更愿意这样轻松地和您谈话。”
何必问笑道:“那就请娘娘恕奴才僭越失礼,上次娘娘觐见先帝时,奴才就在一边的,只是娘娘不知道。”
“呵呵,那就最好,好在先帝不计较我的没有规矩,先帝真是大度。”
只见过宫擎天一面,然而宫擎天留给奚留香的印象极深,那位掌控了旦夕国二十多年的皇上,行将就木的老人胸襟气度,非凡人也。
“先帝,极喜爱娘娘您的,临去之前还吩咐奴才等,好好照看着娘娘,别让娘娘受了委屈,保护娘娘安好。”
“先帝,竟然还将我放在心中啊。”
何必问淡笑,那位先帝,是透过这位娘娘在追忆另外一个人。
那位先帝,即便是病重,仍然安排了这样复杂的一个局,将皇上和她,还有那些太妃和朝臣们,都设计到局中。
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他们是这个死去老人的棋子,仍然按照宫擎天的预谋在行动,被cao控,这种睿智和机谋,魄力和预谋,令奚留香不由得心在颤抖,那位皇上,该是一位心机多么深沉难测的人。
死了也能控制死后的局势,让嫔妃们,皇子们,朝臣们,都坠入他的算计之中。
那样的一位皇上,令人钦佩之余从心底生出深深的寒意,要用仰望的目光去膜拜。不敢生出异心,深深敬畏忌惮,难怪即便是宫擎天病重那么久,那些皇子和大臣们,也不敢有太多的动作,战战兢兢地等待。
难怪,即便是她的便宜老爹,那位惊才绝艳的右相大人,也对宫擎天惟命是从,哪怕是那位老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也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不臣之心。
奚留香的心中一阵发冷,计划,真的结束了吗?
先帝的安排,就是到此为止吗?
她找到了那个幕后的凶手,但是何必问也是只是受命行事而已,不过是宫擎天余留下的一招棋子,推动其他的棋子继续运行,而那运行的轨迹,是宫擎天早已经预谋好的。
这样的后招,还有多少?
“娘娘何须担心什么,如今林家已经成为叛臣,谋逆之辈,人人皆可杀之。即便是林家还有些势力和能力,也不足以对皇上,对旦夕国构成大的威胁。”
“您不感觉这计划过于快了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