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宫锦文冷哼一声,也就是对奚家的人,他还肯露出几分表情和喜怒之色,其他的朝臣想从他脸上语气中觉察到喜怒,可是太过艰难。
迎面,是奚宁远身上的寒气扑面而至,跪伏在他脚下的年轻臣子,浑身带着雪片,头上渗出微微的细汗,显然是一路催马疾驰而至,片刻也不曾停留,否则绝对无法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建安城。
奚宁远匍匐在地:“求皇上恕罪,臣知错,请皇上吩咐,臣回来为皇上效力了。”
“还知道回来,若是朕不叫你,你就打算一辈子在皇陵养老归隐了吗?”
“皇上,臣在皇陵可没有敢闲着,替皇上盯着那几位皇子呢,他们的行踪和动静,都在臣的掌握之中。皇上,请皇上息怒,臣恭候皇上吩咐。”
“起吧。”
“谢皇上。”
奚宁远从地上缓缓地起身,抬头露出笑容向宫锦文望了过去:“皇上,您瘦了。”
一句话令宫锦文良久没有开口,目光柔和下来:“宁远,以后不得再远离朕,否则朕定不饶你。”
“是,此后臣就永远侍候在皇上的身边,只求皇上莫要嫌弃才是。”
“你这个兵部尚书,刚刚接任就给朕撂挑子,朕该重重处罚你才是。”
“是,臣听凭皇上处罚,请皇上吩咐,让臣将功折罪吧。”
“你的罪,什么时候能用你的功弥补上?”
听了宫锦文这句话,奚宁远满脸苦意,可怜兮兮地跪了下去:“皇上,启禀皇上,臣的罪恐怕是一辈子也弥补不了,就请皇上您开恩饶了臣吧。”
宫锦文不由得轻笑出声:“得,起来吧,免得香儿看到了心疼。既然回来了,一会就留下一起用饭,香儿可是很惦记着你。你的身子,如今怎么样了?”
“启禀皇上,臣的身体没有大碍,请皇上吩咐就是。”
“如此就好,玄衣教授你的功夫,可是见效了吗?”
“效果甚微,可能是臣修炼时日尚短浅之缘故,臣的武功内功虽然废掉大半,好在臣的脑子没有坏,还可以为皇上做些事情。”
“宁远,你的头脑智谋更胜过你的武功,如今你是朕的重臣,朕需要你。”
“是,臣为皇上万死不辞,请皇上无需忧心,那些跳梁小丑敢有异动,臣不介意让长安街再红一次!”
奚宁远优雅轻柔的语调中,透出无尽杀意煞气,这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人,血管中流动的是沸腾的热血。
宫锦文满意地点点头,他欣赏的也正是奚宁远这种血气和对他的忠诚,这种人一旦愿意为他效忠,百死无悔。
“来人,今儿多预备几个菜,三少爷爱吃什么,都给预备上,一会在寝宫传膳摆宴,朕为三少爷接风洗尘。”
“皇上,臣可不敢当皇上如此称呼,您这是要折煞臣的。”
宫锦文难得一笑:“明日起过来上朝,回去衙门把事情处理妥当,建安城要大变了,从你这儿出了疏漏,别指望朕会饶了你。”
“臣遵旨,万万不敢疏忽懈怠,请皇上无需忧虑。”
宫锦文心情也好了不少,奚家的人肯为他出力,为他分忧,他真的无需太过忧虑。先帝病重之时,他尚未回来之前,奚家都能血洗建安城,令血色长安街至今谈之色变。
他相信,若是那些朝臣皇子们再有异动,血色长安街会再增添一笔浓重的血色。
二人商谈良久,奚鱼过来请宫锦文去寝宫用膳。
宫锦文起身笑道:“香儿这个丫头,一定是听闻你回来着急见你,走吧。”
“谢皇上恩典。”
奚宁远躬身施礼,跟在宫锦文的身后进入寝宫。
“小三,三弟……”
奚留香照例没有规矩地扑了出来,无视前面的宫锦文,一把挽住奚宁远的手臂在奚宁远的脸上捏了一把。
“小三,你更俊了。”
“臣,参见娘娘千岁,千千岁。”
奚宁远弯腰俯身跪了下去,奈何他的手臂被奚留香挽住,脸被奚留香掐住,想跪下去给这位娘娘见礼参拜,难度太大。
“三弟,和她你就别叙礼了,她就不知道什么是礼仪规矩。”
宫锦文无奈地瞪了奚留香一眼,眼刀从奚留香挽住奚宁远的手臂,掐住奚宁远俊脸的手上掠过。
看到宫锦文的眼刀,奚留香讨好地向宫锦文媚笑,放开了掐住奚宁远脸的手,拖着奚宁远进入寝宫。
不用奚鱼的眼神和手势,寝宫的奴仆们自动躬身消失,只留下宫锦文和奚留香贴身的几个奴仆在一边侍候。
“宁远,坐吧。”
奚宁远躬身:“臣多有僭越冒犯,请皇上恕罪,谢皇上恩典。”
他先跪倒拜谢,被宫锦文伸手搀扶起来:“得了,这里是朕的寝宫,你无需拘礼,你姐姐素来是最没有规矩的人。”
“臣都听闻了,皇上把娘娘给宠坏了呢。”
“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