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明白,宫锦德告退。”
宫锦德躬身深深一揖到地,退出奚青璧的房间,微微抬眼目光中映出奚青璧鬓边露出的两缕银色发丝,不由得微微一愣。
宫锦文站在灵堂外,从角落中向灵堂中看了过去。
原来他跪的位置,奚留香正跪伏在地,双手支撑地面。
宫锦文迈步进入灵堂,群臣们看到皇上驾临,急忙转身向宫锦文叩拜,宫锦文没有理睬群臣,他走到奚留香的身边,伸手一把将奚留香从地上拎了起来。
“回去给朕等着,这笔账以后再和你算。”
奚留香用清纯无辜的眼神看着宫锦文,乖乖地什么也没有说,宫锦文跪了下去:“你下去处理后宫事务吧,朕在这里为父皇守灵。”
“是,臣妾遵旨。”
奚留香转身退了下去,全然没有看到身后诸位皇子和群臣们诸多纷杂的目光。
三皇子抬头,看着回到灵堂的七皇子和四皇子,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幽深。刚才二人出去,他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他装作不知,暗中用眼神命人跟随,也得知了二人前去在半路上阻拦宫锦文,向宫锦文求饶请罪的事情。
他深深低头,跪伏在地上,双腿双脚早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在心中暗暗算计,该如何找个机会向宫锦文求饶。
另外几位皇子,哪里有一个是白给的主儿,早已经注意到四皇子和七皇子额头的青紫,破裂渗出鲜血,如何会不明白这二人刚才离开是去做了什么。他们只恨刚才没有想到,在算计如何另外寻找机会,向宫锦文请罪求饶。
宫锦文去一趟茅厕,就又有两位皇子阻拦向他磕头请罪求饶,先后被送到宗正寺幽禁的几位皇子,被贬谪降罪的皇子,唯有三皇子还没有动静,一直跪在灵堂中。
“剪青,你猜三皇子,会否找机会过来向朕请罪求饶?”
“启禀皇上,三皇子自知罪无可赦,然而他还是不想死的,必定会找机会。只是三皇子素来心机深沉,行事出人意料,奴才不知道三皇子会如何做。”
“朕也很期待。”
“起灵……”
悠长的呼喝声中,宫擎天的灵柩被抬起,后面是皇后奚青莲的灵柩,同时起灵,准备葬于皇陵之中。
群臣看着皇后奚青莲的灵柩,心中明白那位皇后必定死的不寻常,只是奚青璧言道皇后乃是不忍见先帝独自离去,为先帝殉情要去陪伴侍候先帝,他们谁敢多言。
奚青璧的铁血手段,令他们只敢在背后暗中上奏折弹劾奚青璧,当着奚青璧的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父皇,父皇……”
三皇子痛哭失声:“父皇,儿臣该死,儿臣罪该万死,万死莫赎。父皇多年苦心教导,儿臣辜负父皇隆恩,无颜再见父皇,无颜觐见皇上。儿臣大逆不道,派人刺杀皇上,违背父皇圣命,谋逆不轨,父皇,您带了儿臣一起去吧!”
三皇子一头向宫擎天的金棺撞了过去,有人拉住三皇子,三皇子以头重重叩地,砰砰有声,几下他的额头就破裂,渗出血迹。
“父皇,父皇,儿臣该死,儿臣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世间,死亦没有颜面去觐见父皇,侍候父皇啊……”
痛哭流涕,三皇子大放悲声,跪爬跟在宫擎天的金棺之后,一步一个响头。
“宫锦武,你想做什么?”
宫锦文蹙眉,冷冷地盯着宫锦武,三皇子宫锦武一步一个响头,跪爬到宫锦文的脚下不停地磕头:“皇上,臣弟自知万死犹轻,今日就请皇上赐臣弟一死吧!”
群臣的目光都落在宫锦文的身上,早已经递送了很多奏折,敦请皇上处置这几位刺杀皇上,谋逆不轨的皇子们。谁想,宫擎天大行,皇后跟随殉主,因此这件事就被耽搁了下来。
“唉……”
宫锦文长叹,良久才道:“如今父皇刚刚离去,朕心大乱,同为先帝血脉,兄弟至亲,你们何忍如此待朕?”
“皇上开恩,皇上恕罪,臣弟知罪。只求皇上开恩,念在同是先帝血脉,兄弟至亲,饶恕臣弟等吧。”
几位皇子跪伏在地同时重重磕头在地叩拜求饶请罪。
“也罢,如今就看在父皇刚刚离去,尸骨未寒,汝等就在父皇的灵柩前立誓吧,朕便饶恕了你们,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以慰父皇在天之灵。”
几位皇子不由得大喜若狂,纷纷对宫擎天的金棺磕头立誓,发誓不敢再有异心,效忠宫锦文等等。
“汝等要谨记今日在父皇英灵前所立下的誓言,异日汝等再有异心,父皇在天之灵,也不容许再赦免汝等的大罪。”
“臣弟誓死效忠皇上,闭门思过,绝不敢再有丝毫异心,望求皇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