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宁远翻身跪在宫锦文的脚下,低头不语,任凭身上的血不断涌出,也不去理睬。
奚留香伸手抱住宫锦文的双腿,哀求的目光一直就没有从宫锦文的脸上移开。
宫锦文拎起奚留香放在一边,弯腰俯身拎起奚宁远,点了奚宁远身上的穴道,扔到奚留香的脚下:“你心爱的三弟,你自己给他敷药吧。”
被点了穴道之后,奚宁远身上的血停止涌出,奚留香急忙用刀割开奚宁远身上的衣服,才发现奚宁远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的伤口。
一个瓷瓶扔了过来,奚留香一把接住,才发现是回天丹。
“让我死了的好。”
奚宁远咬牙说了一句,低头不肯去看奚留香。
“想死?有这么容易吗?留着你的小命,姐要慢慢地折磨你,修理你!”
奚留香咬牙回了一句,狠狠地瞪了奚宁远一眼,奚宁远闭嘴不再多言,任凭奚留香在他身上折腾。
一道黑影在紫袍人的身后出现,一把利刃从紫袍人背后刺入,飞快地抽出,那道黑影迅速地后退,却是被奚青璧的手下给拦住。
“放他走。”
奚青璧一挥手,那道黑影远远地向宫锦文和奚留香躬身施礼,飞身隐没在黑暗之中。
“是什么人?”
“你忘记了?看他的眼睛,你没有看出来吗?”
奚留香贴在宫锦文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宫锦文霍然醒悟,深深地看了奚留香一眼。
紫袍人被偷袭身受重伤,他之前就已经被暗器和毒药所伤,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被生擒活捉。
“请主子吩咐。”
奚青璧躬身向宫锦文施礼,低头垂首恭立。
紫袍人的目光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盯住了宫锦文。奚青璧是什么人他很清楚,这旦夕国能让奚青璧如此恭谨叫一声“主子”的人,他以为除了皇上,再不应该有其他人。
“带回去处置。”
宫锦文转身向王府的高墙走了过去,握住奚留香的手,纵身越过高墙。他没有走正门,也不想走偏门,以免被府邸中的人发现此事。
奚青璧等人纷纷越墙而入,众人的越墙而入,被猛犬发现,惊动了侍卫们。
“都退下,不得偷窥,敢偷窥者杀无赦!”
奚宁邦冷声说了一句,奚留香挺身走了出去,侍卫们听到大少爷的吩咐,再看到奚留香,都急忙退到远处,不敢靠近,看着那一道道身影从高墙之外跃了进来,消失在庭院之中。
宫锦文直奔寝宫,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的身份在奚家人的面前,已经完全透明。
奚青璧一行人,也跟随在宫锦文的身后,进入到寝宫之内。
宫锦文径直进入寝宫,奚青璧撩衣跪在寝宫的台阶之下,深深低头拜伏在地。
奚宁邦和奚宁远,也急忙跪伏在奚青璧的身后。
“太子爷,相爷和两位少爷,跪在门外恭候太子爷您吩咐。”
宫锦文没有说话,斜了来福一眼,来福急忙过来要侍候宫锦文更衣,心惊胆战地问道:“太子爷,您受伤了?是谁敢伤了您的金体?”
“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任何人侍候,让爷发现这院子里有人,自个算计着脑袋能不能保住!”
“是。”
幽暗的光线中,有几个声音响起,随即恢复了静寂。
奚留香轻柔地给宫锦文脱下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有人送过来热水后退了下去,她用手巾蘸着温水,擦去宫锦文身上的血渍,再用白酒消毒,重新给宫锦文上药包扎好伤口。
房间中只有奚留香忙碌的轻微的声音,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压抑。
奚留香心中乱如麻,这刺杀太子的大罪,说轻了也是对上不敬,图谋不轨。说重了,就是谋逆的大罪,这样的罪,足以令奚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侍候好宫锦文,给宫锦文换上新的衣服,奚留香将满是血迹的衣服团了起来放在角落中,二人谁也没有提起奚青璧三人跪在台阶下的事情。
奚留香一步一步走到床榻之前,看着一脸冷漠,靠在床头半躺在床榻上的宫锦文,她缓缓地跪了下去低下头。
宫锦文眯着眼睛,有些疲惫地侧目看着跪在床榻之前低头的奚留香,修长的脖颈优雅白皙,宛如白天鹅,灯光下的她,此时格外的温柔,有异样的娇俏动人。
“今夜在爷的面前,怎么如此恭敬,想给你心爱的小三求情?”
语调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带出淡淡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