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小公子多久?”莫子岺习惯性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头,在宫里处处都需要低头下跪,她都严重怀疑自己会得颈椎病:“在我这里不必拘谨,坐吧。”
小梁子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刚刚从慎刑司出来,面前突如其来的好意实在不敢接受,他实在怕自己一个不慎就会再度进入那个让人恐惧的地方,于是只是敢站着回话:“从小公子刚刚进宫的时候我就跟着小公子了。”
“恩。”莫子岺也不强求,这宫里的人大都太过循规蹈矩了:“那莫夫人死的那日,你在干什么。”
小梁子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连忙当场就给莫子岺下跪,不停的磕头说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莫子岺显然有些头疼,只好起身,将跪地不起的小梁子给硬是拉了起来。
看起来慎刑司真不是人待得地方,只是一个审问,就让这个小太监吓成了这样。
“我不是慎刑司那班人,你不必怕我,我们都是服侍同一个主子的,自然要为主子着想,我刚刚来,不是很清楚当初发生在小公子和莫夫人身上的事,你也知道,因为莫夫人的死,小公子心中有结,我不过想要帮小公子解开心结而已,你只需要告诉你,那日有什么异常吗?”
小梁子在战战兢兢中抬起头来,显然还是有些紧张,却在触到莫子岺的目光之时像是触到了一丝的心安:“我那日照常去送小公子上学,却在去的途中却被告知莫夫人突然吐血不止,我就急忙带着小公子往回走,回到殿里的时候,殿里已经忙成了一团,那天……那天……”
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眼神一瞬间变得慌乱起来:“都是血……满屋子都是血,太医就在一边看着,而那白色的布上都是血,莫夫人看见小公子进来,就伸着手,想要小公子过去,可是那个时候小公子吓傻了,我就把小公子抱了过去,后来……后来,夫人在小公子的手上不知道画了什么,那时候夫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嘶吼着,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然后她就倒下了,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莫子岺从来不知道柳嫣然会死得这么凄惨,也从来都不知道莫子轩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要面对着这样场景该是如何的反应,她还没有亲自见过,可是光是如此听听就已经觉得寒毛卓竖。
“那你可知道那日夫人在小公子的手上画了什么?”莫子岺强自稳定心神,想起来这样一个细节,柳嫣然死的时候一定是想要告诉莫子轩一些事情,可是那到底是什么。
“这个恐怕除了小公子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了,因为等到众人去翻看小公子的手的时候,那里只有一滩模糊的血迹,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后来皇上亲自去探望小公子的时候还问起这件事,可是小公子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就再没有跟别人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