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慕,你说,当妈妈的为孩子做顿饭真的有这么重要?不都是饭吗?我又不会做,保姆做的不比我做更好吃?”
原来常若善听到了慕斯年和慕建国的对话,所以心里有些不自在。
这些天,她每天看着夏桐早上六点刚到就起来做饭,打点丈夫和孩子们出门,然后是伺候奶奶和他们吃饭;吃完早饭,夏桐便开始进入书房,做一个小时的刺绣,然后是练字作画,一上午也就过去了;吃完中饭,夏桐会扶着金雏凤在院子里走几圈,消消食,陪老太太说会话,然后是午睡,午睡醒来,又进了书房,不是刺绣就是练琴,估摸着孩子们该放学进家的时候才出来;晚上的时间夏桐多半是陪家人,有时带着两个孩子和斯年一起打扫下家里的卫生。
常若善觉得夏桐每天过得很充实,也很努力,难怪她能获得成功。说实在的,常若善觉得自己有些羡慕夏桐了,想必她的人生绝对不会有觉得空虚的时候。
常若善沉思时慕建国也在沉思,过了一会,慕建国才摇头,说:“确实不一样。”
因为他想起了他小的时候,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那时候,他们姐弟几个,放学回家,都爱在母亲身边打转,叽叽喳喳地学着这一天在学校的见闻,就像宁宁和婉儿一样;而母亲的脸上,也总是带着温和的笑,耐心地听着,就像夏桐一样。
岁月如梭,如今那个为他操劳的身影早就徐徐老矣,到了垂暮之年,可是,他为母亲做过了什么?
母亲没有吃过他做过的一顿饭,哪怕是一口粥,他都没有替母亲熬过。
想到这,慕建国有些坐不住了,他出了房门,找到夏桐,问:“我妈早上吃什么?”
“奶奶早起一般是面汤或稀粥,奶奶年纪大了,别的也不好消化。”
“做好了吗?”
“没呢,今天是面汤,要等她起来现做。”
“今天我来做面汤,你来教我。”慕建国说。
“啊?”夏桐惊呆了。
不过见慕建国很认真地说,夏桐也没有再问,正好这时金雏凤也进了厨房。
“妈,今天儿子亲自给您煮一碗面。”慕建国把金雏凤安坐在椅子上。
“什么?我儿子今天要亲自给我煮面?”金雏凤听了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太阳,笑眯眯地说:“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啊。”
“妈妈,你等着,就在一边看着我做吧。”慕建国越发被激起了兴致。
“好,那我就等着。”
十五分钟后,慕建国在夏桐的指点下,端了一碗鸡汤面到金雏凤面前,金雏凤看着这碗面条,眼圈红了。
“妈妈,好吃吗?”慕建国殷切地看着老人家。
“好吃。我儿子亲手煮的,怎么会不好吃?”金雏凤尝了一口,笑着说。
可巧这时常若善进来了,听了这话,看了眼慕建国,又看了眼金雏凤,有些不相信地问:“妈妈,真的好吃吗?”
“当然。”
“既然老慕都能学会煮面条,那我肯定也能学会了,今天开始我也学着做饭。”常若善说。
她在房间里又反省了一会,突然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做儿媳不称职,做妻子不称职,做母亲就更不必说了,亏欠斯年太多,对慕斯远也是干涉太多,才会导致今天这个局面。
总之,这辈子,她几乎没有一个角色是成功的,常若善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灰败。
“好,好,这才是一家人。”金雏凤笑了。
她就说嘛,跟夏桐处时间长了,都会被她感化的,这不,儿子才来了一个星期,就给她做了一碗面条,连最固执的儿媳,也说要开始进厨房了,这就是进步。
下午,慕斯年下班回家后,看见常若善也戴了一个围裙从厨房出来,他看了看夏桐,夏桐忙说:“早上爸给奶奶煮了一碗苗条,妈妈说也要开始学着做饭。”
“妈,你要学做饭?”慕斯年转向常若善。
“怎么,不行啊?不是有人说从来没有吃过我做的饭吗?我今天就给他试试,不就是做顿饭,有什么了不起的?”常若善见夏桐在一旁偷笑,觉得自己有些下不来台,赌气说。
“确实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妈,您就算了吧,我知道您有这份心就够了。”慕斯年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夏桐,上前把常若善推出了厨房。
见夏桐拎着东西进屋去了,慕斯年才说:“妈,说实话,早起的话我也是这么跟爸爸随口一说,您还真往心里去了?”
“你天天在我们面前夸你媳妇有多能干,我能不往心里去吗?”
“是吗?妈,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学,让我爸也好好夸夸你。”慕斯年说完,忍着笑也进屋去了。
常若善在后面看见了嘟囔了一句,“这要是斯远,肯定会开开心心地抱着我说几句鼓励的话,这小子,心思全用他媳妇身上了。”
想到斯远,常若善又有些心疼了,这些天她天天上网查那个城市的资料,南方的天气潮湿多雨又闷热,两个孩子也不知在那里习惯不习惯,两个孩子都爱吃海鲜,那个地方,可上哪里找海鲜去?
想到海鲜,常若善想起了自己正在熬着的海鲜汤,拍了下自己的头,自言自语说:“我现在不能总想斯远,斯年才是我要关心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