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婉凝怔怔地望着被拂开的手,却听见隐隐的传来呜咽声,抬眼看去,却见苍沁天的怀里此时多了小鸟依人的明玉蓉,那虚弱无血的面色,好似随时都要死去,见者犹怜。
只见苍沁天将她扶到了玉座之上,柔声安慰了几句,又看向底下跪着的一众太医,思索了片刻,又问:“可有其他的方法?”
徐成儒缓缓开口道:“这孔雀青制作极简,只需用芭蕉、桃仁、栀子磨粉,再加少许砒霜,微臣想查看一下司药司最近的记录,或许能找出始作俑者。”
苍沁天眼中冷光一闪,随手拈起一枚水晶葡萄,说:“查!立即彻查!”
此话一出,还有谁敢不办事,都匆匆下去了。可是,当徐成儒看完药品出入名单时,面色却变得有些难看,吞吞吐吐道:“近些月,只有娴贵仪的药中有栀子与桃仁这一味,此外再无旁人。”
明婉凝忽觉心中所念被人掘开,当真是嫁祸到自己身上去了,然知道自己光明磊落,只是依礼站着,淡淡说:“即便臣妾的药中有栀子与桃仁,却也不能说明是臣妾做的,若是少了栀子与桃仁,臣妾的伤又怎会痊愈?”
“那么芭蕉呢?可有人取用?”发话的正是明玉蓉。
徐成儒连连摇头:“未曾,司药司近些年已未进芭蕉,不可能会有芭蕉出入,除非……除非是宫中种植芭蕉,效果稍减。”
“皇上,臣妾记得,瑜雪殿的芭蕉可是开得最好的呢。”一些妃嫔陆陆续续地步入大殿,矛头直刷刷地射向明婉凝,“况且,臣妾与姐姐妹妹们都中了毒,怎的就娴贵仪未曾中毒呢?”
明婉凝拢在袖中的手指由蜷缩转为紧握,脸上却还是挂着得体的微笑:“方才妹妹就已说过了,妹妹离席更衣,未能品到御酒。”
“那不就更加落实了娴贵仪的罪名吗?正好可以趁离席之时,路过御膳房下药。”陈芸瑶冷眼看着明婉凝,但求为当初之事一雪前耻。
“微臣记得,孔雀青尖如刀刃,一旦触碰到皮肤,就会出现疤痕。”此时,徐成儒忽然插话。
“那就对了!”严玉嘉猛地冲上来,将明婉凝的手心掰开,血淋淋的疤痕展现于人前。
明婉凝被手心的疼痛倒吸一口冷气,但现在已顾不上这些,缓缓跪下,微微仰头看向他,面容平静地说:“臣妾记得,当初荷花池畔,皇上说过,希望臣妾永远都不要欺骗您,做对不起您的事情,臣妾牢记于心,也绝不会违背誓言。今日此事到此地步,臣妾无话可说,只能说希望皇上能相信臣妾。”
四目相对,爱恨交织,苍沁天微微出神,只觉得眼眶中泪意盈盈,轻轻地吁出一口气,默然了片刻,才说:“朕信你。但……宫规不可无,来人啊,将娴贵仪带下去,罚前往佛堂抄佛经二十卷,抄不完,不准回宫!”
明婉凝感觉脑中有些晕眩,身上一片冰凉蔓延开来,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了,他还是要处罚她。
可还未多想,就已有两个宫女左右开弓,扯住了她的胳膊,她却是轻轻甩开了她们箍着自己的手,高昂这个跟着那两个宫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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