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似是并不知情,黎言裳心下一动,问道,“梦妃娘娘疯了,姑姑知道吗?”
长平面色大惊,急着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今儿个我还进宫见了皇兄。”
专门来求人的,黎言裳自是不会隐瞒,如实禀道,“宫中有人送出消息,梦妃疯了,妾身不知真假,又不能进宫探望梦妃,所以妾身求姑姑能否进宫见一见梦妃,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平秀眉微蹙,走到贵妃椅前坐下,问道,“是谁从宫中送出消息来的?”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皇兄便是有意要隐瞒梦妃发疯的消息,既是如此,那又是谁将消息偷偷送出来的?
黎言裳来求她去证实真假,便不是皇后透漏的了,又会是谁呢?
她挑眉看着黎言裳,目中满是探询。
黎言裳缓缓摇了摇头,“妾身亦不知是谁。”
长平目不转睛直直的盯着她,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是否在撒谎,却见她眸底清亮,没有半分异样,遂斜了斜眼,沉声道,“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又岂可当真?万一是什么人有意为之的,岂不上了别人的圈套?”
黎言裳眸中已带了泪光,“姑姑,妾身一直心有不安,不能得到确切消息,亲眼看一看梦妃娘娘,妾身实在难以心安,还请姑姑帮一帮妾身,除了您,妾身没有可以帮忙的人了。”
长平眯着眼道,“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这件事传出去?”
黎言裳躬躬身,语气里已带了几分真情,“妾身岂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您把千年人参都给了妾身,实是因为姑姑心疼世子爷,姑姑有这样的心,又怎会害妾身呢?”
长平面上已挂了笑,“你倒是看的明白,也罢,不过是进一趟宫的功夫,明日一早我便进宫瞧瞧去,我会派人去晋王府给你递个话,你就不用来回跑了。”
黎言裳大喜,急忙道谢,“多谢姑姑,那妾身便告辞了,不打扰姑姑休息了。”
长平微微的点了点头。
黎言裳屈膝行礼,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长平的话,“好好的养身子,赶紧给晔哥儿生个一男半女,也不枉他对你一片痴情。”
黎言裳脚下一顿,又急忙转过身行礼,“是,姑姑,妾身知道了,妾身告退。”转过身,一溜烟的跑了,唯恐长平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这位长平公主真真率直的性子,想与不想,喜与不喜,都放在脸上,既是个好相与的人,却又是个令人心惊的人。
上了马车,宇文晔一把攥住她的手放在怀里暖着,“怎么样?”
手心里一阵暖意,黎言裳点点头,“答应了,明日一早便去宫里打探消息。”
宇文晔面带喜色,拉着黎言裳朝里坐了坐,“这位皇姑姑一向说一不二,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认真去办,你放心吧。”
黎言裳点了点头,心头浮出一丝疑惑来,“怎么从来没见过驸马爷?”
宇文晔面色一沉,冷声道,“不提他也罢,人渣而已。”
黎言裳微惊,抬眸瞟了宇文晔一眼,见他面色不佳,遂没再往下问,心底里的疑惑却更大了,长平乃所有公主中最受先皇宠爱的,亦是皇上最喜爱的妹妹,在皇宫里头也是有几分特权的,怎会嫁个人渣驸马?而那驸马又是怎样的人渣?
几乎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晨,黎言裳早早的起来坐在房中等着长平送来消息,直等到快中午时,长平跟前伺候的李妈妈才来了。
宝瓶迎着李妈妈进屋,李妈妈屈膝行礼,“世子妃。”
黎言裳忙站起身亲自扶起她,“李妈妈不必多礼。”回过头对宝瓶道,“快去给妈妈搬座来。”
李妈妈忙松了黎言裳的手,后退一步又屈膝行礼,“世子妃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站着说话。”
宝瓶已端了锦墩进来,热情的拉着李妈妈在锦墩上坐下,又转身端了热茶进来,双手递到李妈妈手上。
李妈妈顿觉受宠若惊,侧着身子半坐在锦墩上。
黎言裳也在椅上坐下了,目光殷切的望着李妈妈,“李妈妈,公主进宫情形如何?”
李妈妈面上一黯,轻声道,“世子妃,公主没见到梦妃娘娘,皇上下旨,任何人都不准探望娘娘,说娘娘重病在身,不许人惊扰她休息。”
黎言裳身子一晃,心事更沉更重。
李妈妈却又接着说下去,“不过公主找了梦华宫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说梦妃娘娘确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