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指的窝藏在七毒门内部的叛徒。
宇文晔只待他再多说几句,岂料那心腹已应声转身而去。
轩辕宗誉全身都被包扎起来,钻心的疼痛折磨的他再也没了往日的英姿勃发,他全身绑满了布条,只有露在外头的一张脸还算完整。
易生心中悲痛,喉中一阵酸楚,终是将泪水强忍在眼中,“门主,您受苦了。”
薛贵生转过身去,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恨得咬牙切齿,“魏廷建这个狗官,居然下此毒手,让我逮到他,断不会放过这个贼人。”
轩辕宗誉却缓缓睁开眼,稍显吃力的道,“我还是那句话,七毒门不与官府打交道,这次若我能活下来,算是侥幸,即使我真的死了,你们也不要去报仇,带上咱们的兄弟,暂时隐蔽起来,且不可与官府正面冲突。”
薛贵生一阵愤懑,回过头来看着轩辕宗誉,“门主,以前咱们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咱们自不会去招惹官府,可如今官府的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咱们还怕它不成?难道咱们七毒门是好欺负的么?”
轩辕宗誉瞪视他一眼,“七毒门虽门徒众多,可毕竟行事隐秘,若与官府作对,必将后患无穷。你若不服这一条,便是不服我轩辕宗誉,也罢,我如今这步田地,也不能再做七毒门门主了。”
薛贵生大惊,原本他愤怒只是因为心疼门主,如今听轩辕宗誉这么说,顿时心中大恸,扑通跪在地上,膝行至床前,“门主,薛贵生在此发誓,无论您变成什么样,哪怕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您永远都是七毒门的门主。”
轩辕宗誉微微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眸中一片清明,吩咐道,“不可为难世子妃与魏夫人,我答应过她们会放她们回去,且不可食言。”
易生站在床边,轻声回道,“门主放心吧,我已经交待下去了,您先好好养伤吧。”
轩辕宗誉已是疲累之极,缓缓的闭了眼休息。
众人从他房中走出,沈明斐一脸黯然,颇为自责的道,“门主遭此大难,都怪我粗心大意,大堂主,您一定要尽快把叛徒找出来,将其碎尸万段。”
易生略一点头,若有所思的低头想了想,片刻后才道,“撒网捞鱼,马上就能见真晓了。明斐,你身上还有伤,养好伤,还有你大展拳脚的地方,这次救出门主,你功不可没,等咱们离开云城,门主会重重赏你的。”
“能救出门主,明斐死不足惜。”沈明斐一边表着心迹,一边不明所以的看着易生,有心再多问两句,却见四位堂主面上都带着一层似笑非笑的深意,心下便猜知他们定是已想好了揪出叛徒的办法。
他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只背后一道刀口裂开了,大夫上了药重新包扎起来,他便趴在床上休息。
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女子大叫声,他心下一惊,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奔出房门,朝黎言裳两人的房间而去。
黎言裳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脸色煞白,两眼死死的盯着房间另一侧的床上,全身发抖。
床上汪氏正斜身躺在上头,她半边身子露在被子外头,已沾满了血迹,鲜红的血水顺着绸缎丝被滑落到地面上。
薛贵生面色凶狠的站在屋中央,手上提着一柄大刀,刀尖上血水沿着闪着锐光的刀刃一滴滴落下来。
沈明斐惊骇的站在门口,吃惊的望着这一幕,扶住门框的手指由于用力过猛而泛着一片苍白。
易生几人听到叫声也匆匆赶过来,冲进房门见薛贵生杀了汪氏,顿时暴跳如雷,一把夺过薛贵生手中的利刀,“薛贵生,你明明答应过门主,为何又动手杀了她?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与她何干?”
薛贵生却挺直身子,仰着脖子,无所畏惧的道,“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那狗官害的门主那么惨,我杀了他夫人又能怎么样?我还觉得不解气呢,要是他那几个姨娘也在这里,我照样一刀结果一个。”
“胡闹。”易生扔下利刀,疾步奔向床边,伸手在汪氏鼻下探了探,沉声道,“还没死,快去叫大夫。”说着转过头对薛贵生怒喝一声,“还不快滚出去?她真死了,就真陷门主于不义了。”
薛贵生气哼哼的十分不满,实在想不通门主为何要放过狗官的夫人,以他的意思,应该割下肉来喂狗吃才能解恨。
易生朝站在门边沈明斐大喝道,“还不快把他拉出去,大金小银,快把世子妃带到别的房间去。”
大金小银应声进门,一左一右将黎言裳搀扶起来,黎言裳眼里的泪夺眶而出,甩开大金小银的手,扑向床边,大声哭道,“魏夫人,魏夫人,你千万要振作起来,我答应过城主,一定安全把你带回去的。”
她蓦地转了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正被沈明斐拽着出门的薛贵生,又狠狠的瞪视着易生,冷声道,“什么义薄云天?什么说话算数?不过是招摇撞骗,只会拿女人出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