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裳看的心中微动,笑着回道,“她这会子刚睡着,妹妹最好等会再去。”
仝润雪便笑了笑,“多谢世子妃提醒,那我先回去了。”
黎言裳笑着点点头,并未多说。
仝润雪亦未多说,转了身便走了,走出去几步远,她身边扶着的那个小丫头忽然侧了侧身子,头微微的偏了偏,一双眼偷偷望向黎言裳的方向。
黎言裳已转了身往回走,并未看到这一双饱含深意的眼。
是夜,黎言裳全身都包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手里拿着本书,乌黑的长发从肩膀上搭下来落在胸前,发尖扫在书页上。
门外响起宝瓶的声音,“世子爷,您回来了。”
接着门被推开,宇文晔已脱了外衣走进来,阵阵凉气随着钻进来,宝瓶在后头又关上门。
宇文晔呵着气走进来,“外头真冷。”
黎言裳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看他,见他眉毛上沾了一层冰花,遂笑道,“我的世子爷,您成日里忙着做什么呢?日日的早出晚归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留恋温柔乡去了呢。”
宇文晔脸上阴阴的,嘴唇都有些僵硬,用手暖了暖才道,“可不是留恋温柔乡吗,大老远的还巴巴的赶回来,就是舍不得这温柔乡呢。”
黎言裳掀开被子一角,“快把手伸进来暖一暖。”
宇文晔却捧起放在一旁的手炉,“手太凉了,我暖一暖就好了。”
黎言裳正色道,“晔,我可以问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吗?”
宇文晔并没有官职,亦不需要每日去朝堂上点卯,可他经常早出晚归的,她很有些奇怪。
宇文晔早就料到她总有一天会这么问他的,没想到她竟能憋这么长时间,实属不易,他原本是要告诉她的,后来见她没问也便没说。
今日她既然问了,他自会如实相告,“太子的事,姑母为太子另寻了太傅,又不放心,所以让我在宫里陪着太子一起读书。”
太子太傅张赟因儿子的事受到牵连告老还乡,皇后再为太子找太傅的时候,定是更加小心谨慎。
黎言裳点了点头,“这次的太傅是什么人呢?”
宇文晔便道,“这位太傅名叫申思贤,才华出众,曾被先皇看重,却拒绝入朝为官,后一直在江南村野游历,这次姑母是花了大力气才找到他的。”
黎言裳略一沉吟,“这位申太傅想必除了才华出众还有更吸引人的地方吧?”
天宇朝才华出众之人多不胜数,独独被皇后看上的,却绝对不简单。
宇文晔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却未回答,而是转了话题,“你的生辰,我没送给你礼物,生气了么?”
黎言裳才忘记这件事,经他一提,又想起来了,扁扁嘴,嘟囔道,“没有礼物的生日,好可怜。”
宇文晔见她眉角飞扬着一抹俏皮,忍俊不禁,从袖子里摸出个小盒子来,递到黎言裳手上,“打开看看。”
金红色的锦盒上绣着半支梅花,图案很是别致,黎言裳疑惑的打开锦盒,只见里头放着一支金钗,那金钗的样式很古怪,钗柄像是一把手,上头刻着很细的图纹,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通体红色晶莹剔透。
这只金钗似乎一点也不适合她戴,有点怪怪的。
她抬起头看他,“从哪里弄来的?”
宇文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你母亲的东西。”
黎言裳顿时如电击一般,再去细细看那只金钗,便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宇文晔在床边坐下,缓声道,“我知道你最近在打听你母亲的事,我曾经派人去调查过,但都一无所获,后来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这只金钗。”
黎言裳有些恍惚,愣愣的看着宇文晔,“你派人去查过?在京城里查的吗?什么都没查出来来吗?”
宇文晔眸底深邃,带着几分凝重,“基本上什么都没查出来,这一支金钗是你母亲托人当出去的,不知为什么一直没再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