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露慌乱的摇了摇头,“他对母亲都敢下狠手,更何况对我?”遂又狠声道,“那个贱人居然没被毒死,都是她害了我。”
一串串热泪自她眼中滚出,落在她鹅黄色高挺衣领里,湿了脖颈光滑的肌肤。
一想起明日的喜日,她就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上天要这样的折磨她?她不甘心,她真的很不甘心。
她恨不得冲出去亲手掐死那个贱女人。
她忽然生出一股子怒气来,松了幻蓝的手,沉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该来的总会来的,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计划的更周密,一定不会让黎言裳再逃出生天。
黎言裳缓步走进门来,宇文清露已站起身屈膝行礼,漫长的芙蓉挑线裙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愈发高挑纤细,她微微昂着头,细长的脖颈隐在衣领内,惹人遐思。
黎言裳眼眸流转,虚手扶了扶,“妹妹不必多礼。”
说完这一句,她便安静的站在宇文晔身旁,等他开口说话,是他要来的,他定是有话要说的。
果然宇文晔沉声道,“明日大婚,喜庆的日子莫要被泪水冲淡了喜气,被夫家人看到还以为你不愿意嫁过去。”
宇文清露缩在袖里的手指狠狠的掐进手心里,他明知道她是不愿意,却偏偏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激她。
她淡淡的道,“大哥是来教训我不懂出嫁礼仪的么?这些自有妈妈们来教我,大哥不必费心了。”
宇文晔略一点头,眸中利光一闪而过,“罗根基人也不错,这次你大嫂的命就是他救回来的,你嫁过去后,一定要好好的对他。”
宇文清露顿时面色苍白,挺得笔直的身子猛的晃了晃,嘴唇微微的抖了抖,心头微颤。
“我们过来看看你。”宇文晔说着转了身,“好好的准备做新娘子吧。”
他握了黎言裳的手,转身走出门去,走到院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你先回去,我还有话刚才忘记说了。”
黎言裳看他一眼,并未流露出异样,微微的点了点头,“好的。”
她扶着宝瓶的手缓缓的往霓裳院的方向走去,心底一阵翻腾,宇文晔为什么专门带她来看宇文清露呢?他返转回去又会对宇文清露说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呢?
刚才明明看到宇文清露怕的要死,她甚至没问一句罗根基救命的事,好像她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一样。
黎言裳忽的停下脚步,惨白的脸上越发苍白,“宝瓶,这几****有没有听到世子爷他们说过什么?”
宝瓶皱皱眉,想起世子爷曾经嘱咐她的话,遂缓缓的摇了摇头,“奴婢只一心挂念着您的安危,哪里还有心思听别人说什么。”
黎言裳锐利的目光扫了宝瓶一眼,便知她在撒谎。
宝瓶一向以世子妃为重,甚至超过她的性命,世子妃中了毒,她一定比任何人着急,比任何人都关注中毒的情况,可现在她却说她没有心思听,显然她在撒谎。
想到宇文晔的态度,黎言裳顿时明了,一定是宇文晔嘱咐过他们,不准告诉她实情。
她心底暖暖的,知道宇文晔是为她好。
回了霓裳院,进了屋,江妈妈从外头急匆匆的奔进来,“姐儿,你在庄子上住了这几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世子妃迟迟未归,就连世子爷都没回来过,她就有些不安起来,但她不敢偷偷跑出府去,郡王妃又不肯说,这几日,她只急的嘴上都长出水泡来。
黎言裳知道瞒不过她,遂点点头,又安慰道,“妈妈不必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总算躲过一劫了。”
宝瓶听到这话,想起当时情形,眼泪又落下来,别过头去偷偷的擦了擦眼角。
“姐儿,到底怎么回事?”江妈妈心急如焚,一张脸都白了。
宝瓶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妈妈,世子妃刚回来,累了,让世子妃歇歇吧,等会儿我告诉您。”
江妈妈慌忙点头,“好好,姐儿,你****歇一歇,我去给你熬粥。”
黎言裳点了点头,在床上坐下,身上一阵疲累,感觉全身都没力气了一般。
她斜了斜身子,宝瓶拿起勾着菊花丝边的大引枕放在她身后,她靠上去,再也不想动弹一下。
胸内突然用上一股沉闷,隐隐作痛。她伸手在胸前轻抚了抚,痛楚更加强烈了。
宝瓶见她面色有异,急忙道,“世子妃,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黎言裳缓声道,“没事,就是觉得有点闷。”
“世子妃,您躺下歇歇吧。”宝瓶一脸担忧的道,伸手扶着世子妃躺在床上,又拉了被子盖上,守在床边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