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谷平日里事事让着白初,却不代表任何事情他都能做出让步。
他脸色慢慢沉下来,望着白初,目里深远难测,“白初,适可而止。”
话里的告诫味儿白初怎么会不明白?她冷冷哼了声,傲然偏过头去。
这般态度,再明显不过。
墨眸暗沉,梵谷的唇畔反而溢出了抹笑来,一笑之间,周遭空气猛然速凝,下一瞬,一地的石子顷刻化为灰飞。
几案上,长袖一扫,白色的瓷盘落到地上,立时碎开。
灰飞,碎片,两个人一句话未说,却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梵谷看了白初一瞬,转身,离开寝殿。
白初坐在主位上,看着珠帘晃动,轻纱摇曳,眉间一拧,一脚踢散了身前的几案。
白初梵谷新婚之后的第一日,便开始了冷战。
当晚,两人未同房。
接下来的第二日,两人相互间连见都没见到。
第三日,两人在九幽某处遇到,擦肩而过,半句话都未开口说过。
第四日,梵谷似有事回寝殿取东西,到殿门口的时候,被白初亲自关在了门外。
第五日,依旧。
第六日,同样如此。
两人相交数万年,以往即便有再大的矛盾,一两日过去了便自然而然和好了,而如今,不一样。交好时是交好,真正相互喜欢了,成婚了,又是另一回光景了。
今次矛盾的开始,其实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连白初自己都不知道她这种莫名其妙坚持的别扭情绪从哪来?
因为在乎,所以在意。
因为在意,针眼大的事情都能摆出一幅相当严重的模样。
这就是为什么人世间万千恋人、夫妻,总能为着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起来。
两人要过一辈子,必定要了解双方潜在的脾气缺点。所谓磨合,便是磨磨、合合,在这期间不吵架不冷战几乎是不可能的。
白初、梵谷,相识得太久,彼此对对方的习性早就摸了个透,所以,在相互喜欢不久之后,这种在数万年里早已摸透了的熟悉,让他们直接跳过了热恋期,径直走向了磨合期。
所以,冷战期间,两个人都想过为什么莫名其妙会为那一点小事这么僵持下来,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明白。
甚至到了之后的数十万年里,两人再回想现今发生的事,都还会觉得是对方的错。
男人不比女人,即便是当时生了气,过那么一两天时间便也慢慢不在意了;可女人不同,一天不见着对方来道歉认错,心里便不舒坦膈应一天。
于是,当梵谷淡了生气的心,准备回房睡时,被冷落了好几天的白初关在了门外。
本来就要准备和解了的梵谷见此,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脾气又一股恼的涌了上来。不让进门?好,他不进了。
转身离去的同时,门内,挡着门,就只想听梵谷说说几句求软的话便打算放人进来的白初,又窝火了。不进便不进,有本事一辈子别进这个门!
两个倔脾气,自新婚之后的第一日开始冷战,一冷战就是十多天……
在冷战期间,两人即便见了面也一句不谈,于是,白初闷了十多日,终于在九幽憋不下去了,堵着气,独自出了九幽。直奔九霄天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