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声响,白初放落手中的茶杯,“西海十公主,你便是临江?”
一年前,白初在瑶池宴会与西海十公主有过口角,却没料到在九幽也能碰上。
临江轻嗤了声,“本公主的名讳,你竟然不知?”
白初瞟她一眼,手指在茶盖上轻轻一拨。
分明看上去没使什么力道,茶盖却陡然从茶杯上飞出,猛地击上临江的膝弯。
眨眼,方才还直立站着的人,重重跪在地上。
“掌嘴。”
跪倒地上的临江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被狠狠一掴,飞快红了半边脸颊。
临江捂着面,愤愤看向白初,“你凭什么?!”
“本尊面前,哪有你蛮横的地儿?至于凭什么……”白初端起茶杯再抿了一口,“就凭眼下你跪着,本尊坐着。”
临江想从地上起身,没有人阻拦她。
方才那个茶盖碎在她身边,她整个膝盖都是麻的,不能动弹。
放落茶杯,白初看向弯着膝盖困难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的其她人,也不多说,“本尊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全部离开九幽。”
明显赶人的话,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有人惊恐,有人犹豫,有人不解,有人迷茫……
白初没怎么理会她们,淡淡说了下一句,“在你们来之前,有个同你们住在一块的人,被本尊叫到奈何桥边跪着去了。半个时辰内,若有人没有离开九幽,那便去陪她。”顿了会,补上一句,“脱光衣服陪。”
所有人面上都露出惊愕来,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惹了白初,心中疑惑,却都不敢开口顶撞。
但,一群人中,总有例外些的。
刚吃了苦头,临江有些收敛,说出来的话还斟酌了会儿,“魔后要撵人总该有个由头吧?她们犯了什么错?!”
“你话里只说她们,不提自己,看来是清楚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了。”白初捏起边上果盘上的一颗葡萄,轻轻剥开皮,“至于由头,本尊处置谁,还需要原因么?”
临江被这话呛住,一时间惊愕得找不出话来反驳。
不管是身为青丘帝姬的白初,还是身为魔后的白初,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原因。
白初咬下葡萄,酸涩的汁水瞬间通过舌头上的味蕾充斥整个口腔,她微微皱了眉,放下手中的葡萄皮,接过边上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手,“半个时辰已经开始算了,九幽地域大,若要完全出九幽,怎么也得要花上一阵子时间,你们眼下若再不回去收拾细软,便也别再动了,半个时辰后,主动脱了衣服到奈何桥边去吧。”
轻描淡写,话落,所有人顾不上仪态,一窝蜂冲向殿门口。
这时,梵谷正好一脚迈过殿门门槛。
一群人不顾形象的冲着,险些和迎面过来的梵谷撞个满怀。
好在惊惶至于还没失了理智,那个险些要撞上梵谷的,在半途中生生一百八十度扭了个身,还未站定就后退了几步。
一群见着梵谷,眼前一亮,齐齐跪倒匍匐在地,“陛下饶命!”
梵谷忘了眼通向主殿与外殿之间摇晃不定的珠帘,微一挑眉,绕过地上一群人,走向主殿。
一群人被魔尊直接忽视,个个愣着不知所措。
陛下好像没有要问她们缘由的意思……这个当口,陛下若没叫她们起身,她们就得一直这么跪下去……
若陛下和娘娘叙话,把她们忘了,那一个时辰后就……
于此同时,白初目光从葡萄上继续落回临江身上。
一个西海的公主,名字不叫临海却叫临江,也太令人纳闷了。
白初才不管一个堂堂的西海公主,怎么会堂而皇之的住在九幽。更不会主动理会人与梵谷是什么关系。
但是犯到了她面前的,她也一定不会让人家好过。
外头的动静白初自然清楚,却也没理会,梵谷的脚步愈来愈近,白初随手捏了几颗酸葡萄再到口里,葡萄皮随手任在临江的膝盖边,“本尊从小就有过扒龙筋的癖好,近些年来许久没做这样的事了,也不知道要不要在你身上试上一试?”
临江面怒愤色,“你敢?!”
“本尊处置一个前来行刺的刺客,将人弄死了后才知道人是西海的,西海的老泥鳅想必不会怪本尊。”这葡萄真是酸到了极点,白初喝了口水。
临江挺直背脊,斜眼看她,“我有了陛下的子嗣!谁敢动我!”
白初一口水控制不住喷出来,迎面淋了临江一脸。
刚挑开帘子要进到主殿的魔尊陛下脚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