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这两个字,白初从来不排斥,反而很欣赏,很看好。从小到大,她不知私藏过多少断袖情深的话本子作为睡前读物,但是,如果断的那个人是她亲哥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万万年未能有人拿下的青丘帝后位置,绝对不能让一个男人拿去!而且,是她极其厌恶的一个男人!
虽然话本子里拆散男主和男主的恶毒女配往往都是没有好结果的,但是她白初不怕,她向来喜欢看的是虐文!而且,结局要悲!男主和男主里面,必须有一个要在过程中被虐得死去活来,最后的结尾一定要死掉一个!
事关君上弯还是不弯的问题,一定要严肃对待!
即便他弯了,她也要把他掰直过来!
至于那个长决,她很乐意看着他灰飞烟灭。
青丘南岭,是整个青丘景致最好的地方。雪松雾景气势磅礴,珍树奇石比比皆是,冰河迤逦,冰柱如帘,南岭行宫红墙青瓦,一眼望去如坠梦境。
青丘地处四海八荒的北地,是以,青丘的冬天向来很冷。
于是,当白初看到君上解了袍子披在道士身上时,直接怒了。
作为青丘“有涵养”的神君,白初很少发脾气,所以,发起脾气起来,一向控制不住。
五指顷刻化为利爪,直接朝长决袭去。
动作之凌,快若闪电,眨眼已到了两人跟前,爪尖直袭长决面门,快、狠、准,下手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疑。眼看着爪尖就要将他划破撕裂,旁边一道气泽过来,生生将她的攻势打偏了过去。
这样的动势只在眨眼之间,长决呆怔在那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到银光利爪再次向他袭来。
那直逼面容的寒凛,明明离他还有很远,他额顶发际陡然一痛,伸手探了下,竟然留了血。
他一直以为上神、上仙仅是出身不同,甚至以为为仙者,苦修多年晋为上仙,其修为必定不比生来为神,徒享安逸的上神们差,却没想到,一切都只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方才白初隔空而来,他半点没有察觉,若不是狐帝给他挡了过去,他此刻恐怕早已被撕成两半。
而狐帝明明隔得这么近,他却一点也看不出他是怎么出手的。
云泥之别,何止是云泥之别。神想要一个仙死,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震悚惊愕就在眼前,他心头一凉,浑身竟然止不住的发抖来。
他不知道天后为什么非要他来接近狐帝,更不知道为什么狐帝在帝姬面前会三番四次救他,为了一颗七曜琉璃石赔上自己的一条命,太不值得。他刚动了要逃的念头,喉间一凉,下一刻,腥暖的液体自喉间快速流出。
他以为他要死了,呆立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还在呼吸,胸膛还在起伏,身上还有温度。
他松了一口气,一眼掠向四周,顿时浑身一凛。
方才还秀丽精美的大好景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排排雪松齐齐拦腰断开,冰河破碎,地表裂开,满眼尽是末世残景。
他惊在原地,浑身僵硬,半点动弹不得。
另一边,狐帝拽着白初的手腕,沉着一张脸看她:“闹够了没有?胡闹够了就给本尊回去!”
“胡闹?”白初奋力甩脱狐帝的钳制,“谁在胡闹!君上在干些什么?带着一个男人逛南岭?为一个男人添衣?你不觉得恶心,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白初!”男子面色沉着,目里的冰霜狠利直能穿到人骨子里去。
“我道前些日子我下令关他,君上为什么不阻止,原来是想利用我来把人留在青丘,然后您相见就见,想带人出来就带人出来,还顺便打消了我的戒心?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您还是那个理智清醒的君上?”
白炘寒着一张脸,声音从齿缝里出来:“白初,这是本尊的私事。”
“私事?”白初嗤笑不屑,伸了一指指向长决,“这个男人是您的私事?那与您有血脉相亲的孙子是什么?您不知道白逸成神在即分不得心吗!”
白炘的脸黑了黑:“白初,我有分寸。”
“分寸?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就是君上的分寸?君上的分寸安排得真好。”白初冷笑,笑意半点不达眼底,“若不是白逸说了,本君还被君上瞒得死死的,到现在也半点不知!”
阴沉淡漠的眉眼里隐有薄怒:“白初,记清楚你的身份。”
“不劳君上提醒,本君从来都清楚记得本君是什么身份,君上自己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她的话语如锋如芒,凌厉向他而去,“身为青丘之主,您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狐帝的面上难看得很,一阵青,一阵白。他不愿多说,拂袖折身背对她:“白初,有我在,你就杀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