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入禁地
早在养伤期间,我便已将吴真燕的近况告诉了吴真恩,这也是为了让他事先有个思想准备,别到时候真有什么意外了,他一时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毕竟陆大枭等人已经一连数日没有消息了,这森林之中绝不会仅仅只有一只血妖那样简单,如果真的被他们遇到,其后果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吴真恩听说自己的妹妹也进入了林子,不免显得心急如焚。他说自己这个二妹最是顽皮,从小就上蹿下跳的没个女人的样子,大了以后虽然收敛了一些,却还是带着几分男孩的性子。如今居然因为一时逞强而进入到了这个鬼森之中,这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这种地方也是她一个女孩子能进来的?也不知他吴家到底作了什么孽了,非要让他全家死绝才算罢手么?
我知道他在三个兄弟惨死之后,情绪始终无法平复过来。是以我在行路之际时常给他做上一些思想工作,让他尽快从悲痛之中解脱出来。与此同时,我也将发生在潘老汉身上的诸多疑点都一一道出,想看看能否在他的口中找到些答案。
吴真恩闻听自己的妹妹是被潘老汉给带进来的,同样也显得颇为诧异。他说这潘老伯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董亥村人,也并非水族人氏,却也在这村子里定居了几十年了。村里人从来没有拿他当外人看待,相互之间也相处得非常融洽。
只不过由于民族不同,各自的生活习惯也有所不同。潘老汉喜欢深居简出,因此和村里人的来往也并不甚多。若不是天真烂漫的吴真燕总是厚着脸皮跑到老伯的家里去玩,吴家人和这老汉本不会有太深的交情。
此人虽然略显孤僻,却绝非什么深藏不露的大恶之人。这么多年的时间证明,此人的本质还是非常善良的。如果真要怀揣着什么不轨的目的,完全没道理在这小村子里苦苦忍耐几十年之久。
不过据说他的出身的确有些不太光彩,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这潘老伯名叫潘文侠,在来到董亥村之前,原本是陕西一带的绿林土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后来匪帮被剿,他凭着一身过硬的本领,才从乱军之中逃了出来。
那一年,他才刚刚年满十七岁。当时他年纪尚轻,也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便漫无目的的一路南下,边走边玩,信马由缰地欣赏沿途的景色。
走到重庆的时候,他在青楼里结实了一名红尘女子。想不到两个人竟在这种风月场所假戏真做,二人均动了真情,最终互相都爱上了对方。
潘文侠当时想为那女子赎身,可身上的盘缠这一路上已经花的所剩无几了,连给妓院的伙计打牙祭都不够,就更不用提赎身之事了。
他本想和那妓院的老板问明赎身的价格,再想尽办法去筹措资金。不想那妓院老板完全没有要钱的意思,他告诉潘文侠,若想给那女子赎身,就只能用一件特殊的东西前来交换。除此物外,便是金山银山也全无用处。
潘文侠知道若想得到此物势必要比登天还难,先别说能否找到那东西的位置,即便是真能找到,也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命能拿得出来。
依照他以前做山贼的本性,本欲用强抢的手段夺人过来。但那妓院老板却是当地的一大权贵,不仅身边总是前呼后拥的全是跟班,并且妓院中也安排了二十余名配枪保镖,以防有人来打架闹事。
无奈之下,潘文侠只好接受了那老板的条件,打算到那个神秘的地方去碰碰运气。随后他对那女人立下重誓,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找到那个特殊的东西,纵然需要再久的时间,今生今世,也必将把她娶过门来。
一番依依不舍后,两人洒泪而别,而后潘文侠便来到这个小村之中。初来之时他说自己是一名北方的药商,要来此地采摘一些稀有的药材。在村中盘桓了数日,他便只身进入了这片魔森,完全不顾当地人的好意劝阻。
这一去就是一月有余,当他再次回到村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憔悴得没有人样了,想找的东西也毫无头绪。既然短时间内无法离开,他只得在村中借了间房子暂住下来。当时社会状态不比现在,‘房租’这个词当地老乡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若有人要住,就腾出房子让其随意居住便是。
潘文侠在老乡的照料下将养了月余,随后他再次毅然决然地进入了森林,也不知到底要找什么稀有的药材。
然而这魔鬼之森可不是用来儿戏的所在,岂容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据说那一次他在森林里面碰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此物约莫有馒头般大小,双目血红,叫声如牛。若是跳将起来,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还要出一头。
他被那东西咬得满身是血,腿部和臀部均有数块荔枝大小的皮肉被咬了下去。而且那东西的牙齿含有剧毒,入体不久便会头昏脑胀。若不是仗着他年轻体壮,且熟知用草药解毒的方法,恐怕他早就死在那个人迹全无的森林之中了。
这一次他受伤极重,再加上体内的余毒未清,直休养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算痊愈。可他仍旧对那林中的事物念念不忘,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之后,他居然再次冒着极大的风险第三次走入了那片禁地之中。
过了大约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有个拾柴的老人在森林的边缘遇到了潘文侠。此时他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上下满是伤口,嘴里有大量被嚼碎的草药和着白沫一起被吐了出来。
村里人再次将其救了起来,有懂得医理的老者为他开方配药,这才将他从死亡线的边缘拉了回来。据说这一次他在林中的某地遇到了四五只那种奇怪的生物,倘若不是他有些功夫的底子,估计他很难能够逃得出来。
自此之后,潘文侠便彻底打消了进入森林的念头。由于身上的伤势太过严重,几近一年的时间他都无法下地,就只能躺在床上静静的养伤。
伤好后,可能是由于整件事情对他的刺激太大,此人的性格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平日里,他始终都沉默寡言的足不出户,也不与人交流,也不为自己的将来做个打算,似乎对自己的人生已然彻底绝望了。
当时村子里连个小卖店都没有,各家各户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吃。他整日独自一人闷在房中,一连数日不吃不喝都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