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心机甚深,他觉得此事之中另有隐情。于是他委婉地问道:“高小姐啊,您的吩咐我一定照办的,今后我就全都听您调遣啦。不过有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您那么有实力,手底下又有那么多的得力干将,为什么偏要找我来演您的仇人?随便找一个手下不就好了嘛!”
高琳倒也不嫌害羞,她解释说,这是因为事情有变,她本以为自己能和那三个人一同进山,因为其中一个是自己以前的相好。但没想到他带了另外一个女人过来,将自己甩在了一旁,完全没有带着自己的意思。因此她便另生一计,打算以这套谎言迫使他们带上自己。她吩咐自己的同伙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来,演技要高,要善于伪装,至于找的什么人她自己也不知道,既然找到了丁一,那也只能怪他自己的命不够好了。
至于她自己的同伙,则大多长得五大三粗,均是不善言谈不善伪装之辈。这次和她一起来的倒是还有一人,只不过此人天生不能讲话,因此便无法与她配合,要演好这出戏,就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丁一恨透了自己的这个职业,早知道能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他就是去干苦力也不愿意再做骗子了。但事已至此,他也的确无法可想,况且那地方如果真有文物,随便弄回几件来,自己的后半辈子也不用再去奔波了。
于是他连连点头,承诺自己一定会把戏演好。然后又和高琳商议了一些具体细节,将整个计划润色到天衣无缝。
后来他便见到了丁二,此人如恶煞一般,满脸的死人相,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那丁二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高琳,高琳看过上面的字后,便告诉他说,那几个人的房间里已经被安装了窃听器,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后面的行动回头再定。
了解到我们的行踪之后,高琳就安排丁一去和季三儿会面,她说她必须要让那对兄妹一起同行,如果真的到了破脸的地步,那两个人便是她手中最大的筹码。
事成之后,一切都按照计划的那样顺利发展。可没想到那高琳竟然在这里突然把他给甩下了,自己还有最后一针解药没有得到,他想要见到高琳的心情,其实比我们任何人都要迫切。
听完之后,我默默沉思了一会儿,确信他说的应该都是实话。只不过他到底叫朱田良也好,还是叫丁一也罢,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既然叫惯了丁一,就还叫他丁一好了。况且对于他这种经常变换身份的人来说,叫什么名字,其实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此时我已不愿再去分析高琳了,因为我已经确定,高琳必然是图谋不轨,一切的毒计,都是她一手策划安排的。
丁一和葫芦头的口供已经全部吻合,合并在一起,就是高琳的全盘计划。此人身上有着太多我看不懂的秘密,并且在她的身后,应该还有更多谜团等着我去破解。现在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还不如省点脑子不去想她,抓紧时间把她找到才是正课。
于是我定了定神将心情平复下来,然后转头对季玟慧说:“玟慧,看不看得出这里有什么线索没有?其余那八条石桥,都是通往什么地方的?”
季玟慧说这一点她也早就考虑到了,刚才我连发两枚照明弹,她就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但可惜的是的确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连一点暗示或者提示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又侧头对王子问道:“秃子,你不是老研究什么风水学吗?这九座石桥应该有一条主桥,主桥一定是通往最重要的地方。哪个方位是大吉位?你来给算算。”
王子撇嘴道:“算个屁,连个罗盘都没有,我使什么算?再说了,自打过了那个吸铁石的破桥,指北针都坏了,就更甭想确定方位了。要我说,咱就别再跟这儿磨烦了,除了咱们后头这道门不是还有八个门洞吗?一间间的闯吧,早晚能把那小骚娘们儿给找着,还费那么大劲儿瞎研究什么啊?”
我心想也是,最近遇到的变故太多,自己也比以前要谨慎多了。这么耗下去的确不是办法,既然没有准确的线索,那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一间间的闯了。
于是我我对王子说:“好,就照你说的办。你说吧,先走哪一条?”
王子嘿嘿一乐,拿下巴颏指了指丁一说:“嘿!说你呢,把鞋脱下来一只。”
丁一不知他意欲何为,但也不敢顶撞于他,只好一脸委屈地弯下腰去,把右脚的鞋脱下来递给了王子。
王子接过鞋似笑非笑地对我和大胡子说:“咱来个最公平的办法,扔鞋。”说完也不问我们同意不同意,把那只鞋向天上一抛,待落地之后,他顺着鞋尖所指的方向伸手一指:“走!就是它了!”
我摇头苦笑,心说这活宝真是够没心没肺的,都这时候了还有这等闲情逸致,不过要是没了他,这一路上难免会苦闷了许多。
随后我朝大胡子瞧了一眼,看看他是否同意这个决策。大胡子微微一笑,冲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没什么意见。
于是我把心一横,吸了口气,提声对众人说道:“听秃子的,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