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破而后立

纯阳果，传说中的仙果。

紫阳洞府中的这株，当然不是正统的纯阳果，那必须要在纯阳仙境才能生长的，在其他地方种植，会慢慢变味，即使还称之为纯阳果，但已经不是仙果，只能算是高级的灵果，比真正的纯阳果，差了百倍不止。

尽管如此，这样的灵果，也不是一般修士能够服用的。

程天笑此时的修为，服食低级灵果，都有风险，上次只是服用七星彩虹果，都差点爆体，灵果中的庞大灵气与药力，灵体期以下的修士，服用都有极大的风险。

不过上次他还没有突破到元体期，体质也远没有现在强，经过化形诀的锻炼以及赤阳洞府中的变异，他现在的体质，连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强，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比北辰雨差。

他估计，已经是灵体后期的水平，超过现在的修为太多了。

现在府中的伪纯阳果，虽然是高级灵果，又有数千年的药龄，但如果不是一口气全服下，他感觉自己应该有能力承受得住的。

风险当然是有的，高级灵果，几千年的药龄，说出来都吓人。

必须要冒这个险！他决定了。

先出了洞府，做好各种准备，吩咐铃儿不让人来打扰，他要准备一次长时间的闭关，然后一些应急措施，也是必不可少的。

经过两天的准备，他毅然进入紫阳府中。

纯阳果不算是草药，应该属于一种灵果，它是一株小树，上面结有五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如玉的果实，一股充沛的灵气从果中散发，还有诱人的香味，只是闻一下，都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力量倍增。

纯阳树不过是一米左右高度，枝桠不多，叶疏，整棵植株除了晶莹如玉的果实，其他都显得非常普通，如果摘掉果子，甚至都不敢相信这就是能长出高级灵果的小树，看来是所有的精华，都凝聚到果实上了，或者又是因为不是适合的环境，它无法健康成长。

反正这种纯阳仙果，只是一个传言，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原树是什么样的。

灵果离开植株之后，一般都会慢慢逸散灵气，因此必须要用特殊的玉盒子来装载，玉盒通常都会刻画上法阵，能很好的保护灵果，让其灵气凝聚不散。而玉盒也是分等级的，普通的玉盒用来装高级灵果的话，还是无法压制灵气的散失，太强大的药力也容易流失掉。

程天笑准备的这几个盒子，都是高级的货色，他现在接触的材料，都是相当高级的，以后冒险，少不得也要碰上一些高级的灵宝，如果没有一些高级的装载工具在身，显然是不合适的，到时望宝兴叹就尴尬了。

他先摘下一个纯阳果，飞身上崖顶的聚灵大阵中，抛下柔光草垫，盘坐于上，然后才打开盒子，摄起果子，略一思索，他一咬牙，把果子凑到嘴巴前，轻轻的咬了一小口，然后迅速把果子放回盒子里。

一瞬间，好像一颗核弹在他嘴里炸开。

牙缝里，鼻孔中，眼角，耳朵都有一股白色的气流喷出，他眼睛一突，牙关紧咬。

已经预料到它会很厉害，但是还是没有想到它蕴含的能量，可以强大到这样的程度，他难以控制果子的灵气扩散，好像大爆炸炸开，灵气在嘴巴向四面八方狂窜，哪里有缺口就往哪里挤。

他感觉嘴里像是含了千万匹疯狂的野马，它们发狂的四处乱窜。

再下一秒，他开始感觉到嘴巴麻木，想要把这一小口果子吞下去根本做不到，完全无法控制身体，然后是整个头部也开始麻木，除了还能思考，他仿佛整个人都被炸懵了。

好可怕的灵果！

他已经没有时间后悔，只能拼命的控制，催动法力想要引走这些狂暴的灵果元气，但是它们实在是太强大，他的法力根本无法抗衡，一接触就溃散，这个果子经过数千年的凝聚，其中的灵气纯度，比他的法力不知要强大多少倍，仅仅是一丝，就足以让他经脉里的法力无法抵挡。

麻木的感觉在不断的扩散，上半身也僵硬了，双手的麻木也延伸到手肘部位，他感觉很快整个身体都要被这股庞大的灵果元气侵蚀控制，因为它实在是太强大了，自己的法力在它面前形同儿戏，毫无反抗能力。

这样下去不行啊！他暗自着急，但是却无计可施。

“大光明回春术！”他把气海里被压制的法力，施展了几个治疗的灵术，也不管有没有作用，只是想图个心安。

一股光团把他笼罩起来，但是仍然阻止不了灵果元气的扩散，很快，扩散到整个身体，他变成一座不能动弹的石雕般，僵硬的盘坐着，脑中的意识却依然存在，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个一部分，但是它们却好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元气能量，已经把气海里的法力完全驱散，它们在经脉里流淌，只有如发丝般细小，但是却霸道无比，所向披靡，程天笑的法力比它粗大百倍，却不堪一击。

这一次，他算是真正领教到强大的超精纯元气力量是多么的可怕，可笑他还以为自己的法力已经十分精纯，体质已经十分强大，但是在天地灵物中，都是那么不堪一击，要是那些强大的修士，灭了他岂不是举手之劳？

这还只是一小口的灵果，不敢想像如果刚才一口吞下，会不会马上爆体而亡。

他现在无法动弹，只能神识意动，无奈的扫描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幸运的是，这些灵果元气，并没有对他的身体进行大肆的破坏，它们分成一丝丝极细的细流，侵入他的身体各处。

仿佛一根根细针在扎他，他难以描述这种痛苦的感觉，这些细流，显然不是他现在的身体可以承受的，所以每过一寸，都像是针刺像火烫，当全身都是这样的情形时，那种感觉就奇妙了——对人身体最大的折磨，莫过于此了。

煎熬！绝对是炼狱般的煎熬，他甚至有一种生不如死的念头，或者是想直接放弃这个躯体，直接神魂出窍，不想要再承受这样的折磨。

但是却无法自控，只能硬受，他还无法昏迷，越是疼痛，他的意识就越是清醒。

于是他只能承受这样的煎熬，每一秒都像一生那么漫长，他已经不知轮回了多少个辈子。

偏偏他是能够用神识扫描到这些元气在身体扩散的，从扩散的速度与元气的数量来看，恐怕他还要再承受无数辈子的折磨。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要麻木了。

有一种想要离窍而去但又被紧紧束缚的感觉，飘飘欲仙，但又难以挣脱大地的引力，于是便在摇摇晃晃中乱扑。

这真是令人难忘的折磨啊，他发誓如果这次能熬过这一劫，以后绝不做这样的事了。

咦！不对劲，这些元气怎么流失得这么快的？

他在煎熬中，也在寻找一些能分散注意力的东西来观察，令他忽然感觉到异样的是，原来预估要很长时间才消耗完的灵果元气，似乎在加快流失的速度。

他马上寻源追究，现在的每一个变化，都是能对他造成巨大影响，他不希望情况变得更坏。

因为无法承受这强大的元气，经脉已经受创严重了，元气所经之处，身体的细胞都好像被烫熟了，神经元也难以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

这是他感觉如此难熬的原因，但是随着身体的麻木，灵魂的麻木，他几乎对这种煎熬感觉适应了，但是其实并不是，他发现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身体的细胞，竟然前所未有的活跃，正在吸收这些强大的元气。

细胞吸收这些灵果元气之后，逐渐变得更加坚韧，强大，隐约透露出一种质感，每一颗都像是玉珠。

这不是他自主控制的，而细胞本身的适应性，或者，还有刚才施展的回春术，那法术，本来就有大幅增加细胞活跃度的作用，而且是比别的治疗术更强大百倍的活跃。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身体能够快速适应吧。

程天笑惊喜万分，这样的话，就有救了，只要能消化这些元气，它们很快就会消耗完，到时就能重新恢复身体的控制。

果然，一丝丝元气渗透入细胞中，如沙中河道，越往前流就越细小，最终全部消失不见。

叭！麻木感觉消失，但是程天笑也全身无力支撑，软软的倒下，一直清醒的意识，也被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陷入了昏睡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转。

“千疮百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