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迸现,那名乐得两眼放光的贪财士兵,被一名军侯削飞了头颅,身子扑腾了几下摔落在地,手中还紧紧的抓着两把铜钱。
“违令者斩!”那名军侯杀气腾腾的吼道,惊得四周的军士不敢正眼朝这边看。
手抓着铜钱,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士兵,成了血淋淋的榜样,使得后来者噤若寒蝉,根本就不敢正眼去看那些钱粮。
六万大军漫卷而来,撵得九万大军只恨爹娘少了两条腿,拼命的朝白马山上逃窜。
山上的曹操,脸色逐渐变了,变得极其阴沉和苍白。
他舍弃了粮草近万斛,钱币二十万,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甚至那些公孙军连脚步都没停一下,就这样从粮车和辎重车中冲杀而过,似乎那撒落一地的不是粮草,不是钱财,而是粪土一般。
在这兵荒马乱、百姓生计极其艰难的年代,还会有不爱钱粮的士兵?
用兵如神,算无遗策的曹操,这次终于失算了!
在他的预想中,这些公孙军士兵,应该和他的士兵一样,都是穷苦百姓出身,见到如此多的钱粮,应该是竞相抢夺,乱成一团才是,如此他便可率大军来个漂亮的大反击,击溃敌军,再派许褚和典韦这样的绝世猛将,于乱军之中斩杀张郃而归,让这场大战完美的谢幕。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他不但错算了张郃,也错算了太平军。
张郃原本在五子良将中仅次于张辽,绝世名将,而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有勇无谋的文丑,其治军之能比起曹营诸将,皆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平军更不是历史上的袁绍麾下的那只穷得形同乞丐一般的河北军。北地经过公孙白这些年来的治理,早已比曹操治下的中原五州要富庶得多,而太平军作为公孙白的直系军马,伙食一向不错,不但能每日饱食,隔三差五的还有肉食,军饷也不菲,并非当年袁绍麾下的那种见到钱粮就两眼放光,双腿挪不动窝的苦哈哈。所以众太平军虽然对钱粮心动,但是既然有军令在前,再加上他们更多的是渴望建立战功,哪会因为这些钱粮而犯令?
张郃舞刀拍马,一路率军狂奔,眼见众曹军纷纷往白马山上而去,而山上则营寨如云,防守严密,急忙勒住马脚,高声喝道:“传令下去,停止追袭!”
呜呜呜~
号角声起,众公孙军虽然沉醉在奋勇杀敌的激情之中,却不得不停住脚步,怏怏的转身撤回。
不一会,六万太平军便已全部聚集在张郃的大旗之下,阵列严明,肃然而立。
一名军司马飞马奔来,在张郃身旁轻声的说着什么。
张郃咧嘴笑了,高声道:“传令辎重营,收集敌军钱粮,清点数量,如实记录在帐,敢有贪墨者,立诛无赦!”
那名军司马立即应诺而去。
张郃昂然端坐在宝马之上,望着白马山上的曹军,突然明白什么似的,哈哈大笑,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下达了一道军令。
不一会,白马山下,立即传来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和哄笑声。
“曹公妙计定天下,赔了钱粮又折兵!”
“曹公妙计定天下,赔了钱粮又折兵!”
“曹公妙计定天下,赔了钱粮又折兵!”
……
这一战,曹军折损一两千人,虽然无伤大体,却对士气是个极大的打击。而五千斛粮草和二十万钱也不多,毕竟曹操如今已是坐拥中原五州膏腴之地的枭雄,并非历史上那个与袁绍交战时的破落诸侯,但是就这样白白拱手送给对手,终究是不爽。再加上张郃刻薄的阴损,更令曹操脸上挂不住。
示弱诱敌之计失效,张郃已然在山下排定严密的阵列,四周以强弩掩护,就算派虎豹骑强攻,也未必能讨好去。而白马山终非久留之地,一旦公孙白的后军跟了上来,恐怕若想坚守此地就难了,而且公孙白的三万骑兵一旦到达,到时撤退都为难了。
所以,次日凌晨时分,曹操便令大军悄无声息的退下白马山,回师官渡而去,等到张郃发觉之时,白马山上只剩下一个个空空荡荡的营寨了。
当然张郃自然也不敢率兵追赶,凡是大军撤兵,必有悍将镇守,说不定还有虎豹骑这样的精骑在后,张郃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军离去。
张郃当下将大军屯驻白马山,正好利用上曹军留下的营寨,然后便派人飞马传书给公孙白,静候消息。
两日之后,公孙白率三万精骑、五万无忧军和两万郡国兵浩浩荡荡而来,与张郃的六万兵马汇集在一起,继续往阳武进发。
阳武城内,空空如也,非但曹军军马一撤而空,就连百姓也被曹操全部强制迁徙而走,留给公孙白的只剩下一座空城。
公孙白与郭嘉和赵云并辔入城,身旁的郭嘉正色道:“曹贼已然率军退守官渡,如今官渡之地,有贼军达二十五万,魏公与曹贼决战之地,恐怕就在官渡了。”
公孙白缓缓的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阳武城,心头一阵凛然。
官渡之战,官渡之战……这难道是曹操的宿命么,抑或是他的宿命,特么终究还是要在此地有这么一战,只是这一战,到底会鹿死谁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