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宗的那些特殊偃甲是仙宗一位大能级前辈所制,其制作年份久远,因一直无法找到合适的人操控,一直被置于库房的密格中,直到家师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一现状。家师对外声称的是单水灵根,实际上是变异水灵根的一种雷灵根,雷灵根意外可以操控这些偃甲。家师为搞清楚原因,常年研究这些偃甲,后才发现,制作者设计了一种十分特殊的隐藏型法阵,引雷灵制成。这类法阵广泛存在于偃甲中,能提高偃甲的性能,但美中不足的是,只有雷灵根的人才能彻底控制它,其他灵根,尤其是金灵根是碰都不能碰。
家师觉得这样的偃甲仅仅雷灵根的人驱使太过可惜,雷灵根十分稀有,且必须是单灵根之人才可能出现变异。他进过多年的研究,终于勉强制作出可供其他系弟子使用的加强型偃甲,和青州侯仿制的差不多,那时的偃甲也十分容易自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家师从钱家家主手中发现一种叫波谷树脂的材料,将其制成十分稀薄的一层,包裹住偃甲零件,就可以降低自爆率。”周衍说道。
沈初明白波谷树脂包裹偃甲零件的原理是绝缘,但是青州侯仿制偃甲时肯定拿到过样本,怎么会忽略波谷树脂的存在,导致一直失败?而钱家一直和蓬莱仙宗有着波谷树脂的交易,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初问了周衍,周衍解释:“青州侯的心思家师一直清楚,因而从未让他获得过真正的偃甲,所以他一直失败,至于钱家的问题就更容易解决了,他们心里对青州今后的局势有一番自己的看法。”
“什么看法?”沈初问。
周衍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可曾看出青州现在的问题?”
“自然是蓬莱仙宗独大,青州侯权力被架空。”沈初道。
“那如果青州侯成功将蓬莱仙宗驱逐出青州,又会出现什么问题?”周衍又问。
沈初道:“自然是青州侯独大。”
“那青州侯独大和蓬莱仙宗独大有什么区别?”
“……”沈初皱眉,蓬莱仙宗独霸一方,蛮横张狂,但若青州侯独大了,权势熏陶只需两代,也同样会蛮横张狂,所以以最终结果来看没有任何区别,他于是摇了摇头。
“钱家便是看出了这点,因而即便和青州侯的关系不错,依旧有所保留。”周衍道。
沈初闻言理解了钱家做法,却对周衍极其家师的做法很不解:“你们既然这么清楚青州侯的目的,为何不阻止他,只是适当的妨碍呢?”
“那是因为蓬莱仙宗不能再这样独大下去,仙宗成为一方霸主的时间太长了,长得让它无止境的自满,让它已经忘记了危险,忘记了其他宗门每天孜孜不倦的努力,仙宗需要换血,需要有一个威胁,需要看清自己。”周衍说道。
竟然是这样!沈初顿时对周衍极其师父刮目相看,在顺境中察觉危机要比在其他任何环境中察觉危机难的多。
“原本对你的出现,钱昶也好,我也好,家师也好,都未曾放在心上,你的灵根再卓越,也不过是一个出色的弟子,对大局无异。不想你却做出了这样的东西,这东西和家师的设计类似,却远比家师的精妙,若将此物运用于偃甲之中,偃甲的性能将从此再上一层,而操控此偃甲的人也不再局限于优质灵根弟子,甚至普通人都可以操控,真是着实令人意外。”周衍赞许,同时转了话锋,“不过你似乎有所保留,你的设计应该不止这么一根东西。”
沈初毫不隐瞒的点头:“确实还有下手,不过暂时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我已经放出诚意,你还不信?”周衍奇怪。
沈初一笑:“既然要合作,你我二人说了不算,家师和家兄最好都在场,大家一起商议。”
“钱昶和你的那位师父一道来?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家师想尽快搞清楚这东西,他们若是要来得快。”周衍道。
“这不难,仙宗的人不都在求波谷树脂吗?我不便多说什么,让家兄来处理就是。”沈初道。
周衍点头:“可行。”
两人商议完之后当晚,沈初就将事情经过详细告知了离霄,并未立刻告知钱昶。离霄的回复很快,让沈初将仙宗之人渴求波谷树脂一事告知钱昶,他自己则会找钱昶商议一道前来,沈初照办。
三天后,钱家的偃甲船出现在了蓬莱仙宗的码头,仙宗众多弟子等在码头,试图接近钱昶探求波谷树脂的消息。
沈初掐着时间到了码头,远远看到钱昶下船了,忙跑过去迎接,然后左右环顾寻找离霄的身影。
钱昶忍不住在沈初耳边抱怨了:“我是你兄长,你应该关心我才对。”
“……”沈初无语,钱昶这个冒牌兄长当得更顺溜了,只好暂时放弃寻找离霄,和钱昶说起家常话来。
钱昶见状笑了:“这才对。”顺便也说了离霄的消息,“你师父有说一起来,但具体怎么来他没说。”
真不靠谱!沈初心道,嘴上则道:“他既然说来,那就一定会来,不用管他。”
“诶!有你这么当徒弟的?”钱昶用手肘轻捶了下沈初,沈初耸肩笑了笑,两人这副兄弟情深的模样立刻打消了不少人之前对他们关系的揣测。
钱昶比沈初长袖善舞多了,面对众人炙热的目光,或是打诨插科,或是低头沉思,或是摇头疑惑,总之就是只管打发人,绝不松口。
沈初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要问毒舌最差什么技能,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
钱昶住在了仙灵岛内一处客栈,仙灵岛虽自有客舍,用来招待贵客,但能入住那处的贵客身份颇高,且那地方服侍的人多,很不方便。钱昶为蓬莱三岛送完材料后,就婉拒了韦不一好意去了客栈。
沈初并未陪同钱昶去送材料,只回了自己的坊室,掐准时间再去,这期间离霄依旧未显身,沈初有些奇怪,但又没处问,只好暂时按捺,先去钱昶那。
钱昶住处在一个隐秘性极好的院落中,院中景色别致,植有一片紫竹,正值初夏,枝繁叶茂,微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声响传来两个谈笑风生的声音。
“我让你好好照看舍弟,你倒好照看的活没干,反而尽欺负他。”一人指责,是钱昶的声音,指责中满是笑意。
“有吗?”另一人反问,是周衍的声音,与往常的有些许不同,言语中流露出高兴的意味。
“怎么没有?波谷树脂这么小的事,直接说就是了,用得着那样?”
“怎么直接说?你又未曾和他明言我的存在,以他的个性,我直接说必然引来他的怀疑。”周衍回答,语气并未带埋怨,反而带着一丝对沈初谨慎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