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赶紧低头吃,短暂的迷糊之后,那一天矿底的记忆开始涌了上来,让他产生了很多不解之处,比如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离霄又是如何识破的?暗线又是谁?这些问题在他还没喝完粥之前,离霄是绝对不会给予解答的。
离霄待沈初喝完粥之后,才将那一日的事情挑了部分说,当说到暗线的时候,沈初明显意外了:“怎么会是楼迹?”他天目堂首席核心弟子,拥有着最优渥的资源,反叛师门去任何地方都不一定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离霄却道:“为师一点都不意外。”
沈初当即看向离霄,离霄卖了一脸的关子,勾起的嘴角一个劲的叫嚣着:快问我快问我。沈初很不想开口,但思及自己掌握的信息实在不足以解惑,只好问:“何解?”
“偃术是一门高深的技艺,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去专研,尤其在探索门径之时是半点都不能含糊的。但凡用心专研偃术之人,是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去应付人际关系的。而楼迹,他既能成为首席核心弟子,又在天目堂有着人人夸赞的好风评,两者间十分矛盾。所以……”
“所以楼迹其实并未做到实力和口碑兼顾?”沈初接口。
“正是如此。他一连五年都无法突破眠椽就是力证,而早已习惯被众人夸赞的他,绝对忍受不了一直无法突破的困境,一旦有一个绝对可以助他突破的诱惑,他就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诱惑。为师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没有被他们所丢出来的迷雾迷惑。”离霄得意的说。
“可天目堂内冲眠椽未果的人多得是,照你的思路,欧阳鑫也算一个,为什么不诱惑他?”沈初提出疑问。
离霄一笑:“因为不需要。”
“不需要?”
“欧阳鑫是单金灵根之人,是破印五行偃甲所需之人,但钱和也是单金灵根。楼迹这些年和钱和走得很近,尤其是当年钱和尚是一个并不起眼又不得君琳琅喜欢的弟子时,是楼迹总在细微处帮助钱和。有了钱和这么一个容易控制的单金灵根,对方根本不需要舍近求远去诱惑欧阳鑫。”
钱和……沈初忽然明白当初矿道之内他们五人为何会晕倒,定然是钱和捣的鬼。他又问:“那为什么不诱惑单土灵根的邓明?”
离霄一笑:“徒儿可还记得五年前,他们第一次试图破印的时候带了哪个属性的人?”
“单土灵根之人!”
“这说明他们诱惑邓明并未成功,他们一早就放弃了单土灵根。而那一回还缺了单木灵根之人,从他们的对话间可以看出那人是故意没有来的,这个故意没来的人一定察觉了不妥之处,所以才没来。这说明他就是暗线。”
沈初闻言点头,确实如此!对方这一局布得精妙,执行之人做得精彩,若不是极其厉害之人难以找准方向,因为这不仅需要高超的破局能力,也需要对对手有一定的了解。想到此,沈初想起了那一日冒充离霄之人,以及隐约听到的两者间的对话,两人似乎曾经认识。
沈初立刻看向离霄:“那人是谁?”
离霄当然知道沈初问的是谁,但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是个很讨厌的人,一提起他就浑身不爽。”
沈初听出离霄的潜台词是不想多谈此人,沈初遂细想,离霄被冠以魔尊称号,实则行事作风都不符这个称号,那这种称号一定是他人强加诬陷的结果。以离霄的反应来看做出这种事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人,离霄不愿多谈恐怕是不愿提及往事,因为往事很可能用语言表达起来根本苍白无力说不清楚。
想到此沈初不再多问,转问了另外一件事:“那我们现在在哪?”天目堂不临海,肯定不在天目堂。
“这是里青州地界。”离霄回答。
青州?黄河入海之地?怎会在这?天目堂呢?沈初惊讶。
“好徒儿,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神兽认了你为主人后,你是再也无法回天目堂了的。”离霄叹了声,“这是意外,为师本来的谋划中是不会将你牵涉在内的,可……人算不如天算。”
沈初当即明白了离霄的意思,纵观离霄的布局,悄无声息替代临天宗操控传送偃甲之人来现场,出手制住敌人,又巧妙放出消息指点天目堂。若无变数,整件事的后果将由离霄及敌人承担,不会涉及沈初,沈初可以继续在天目堂研习,离霄也可以以居所管理员的身份继续隐蔽。
然而还是出了变数,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徒儿啊,神兽丢失后的天目堂已不是以前的天目堂,继续待在那对你百害而无一利。”离霄劝说沈初。
沈初明白:“我并不是在意无法待在天目堂,我只是在意阁主会不会出事,墨凝师兄如何?娄虎又如何?”
“这些人你大可不必担心,以沈清秋的能耐,自保不成问题,墨凝和娄虎有赵临渊在,定不会让他们有一丝闪失。”
沈初闻言点了点头,离霄说得没有错,他无需过于担心这些人,只不过他依旧有些感慨,和这些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却忽然离别,心中总有一份割舍不下的感情。
离霄看出了沈初的感慨,摸了摸沈初的头:“傻徒儿,只要你能在偃术之途上走得够远,够深,总有一天你还能再见到他们。”
是啊!沈清秋也好,墨凝也好,娄虎也好,他们都会坚定的走下去,只要他也坚定的走,总有一天他们之间会有交集。想到这,沈初释怀了,掀被子下床穿衣,边穿边问:“书库,材料库,试验场,这里都有吧?”
“当然有!”离霄得意的昂头,“这里为师特意为你找的,除了这间屋子,其他的地方随你拆!”
沈初听完就推门出去了,离霄赶紧跟上,只留下可怜的小青龙再偃甲球里扭来扭去,嘎!拆房子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没有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