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已经研制出了能够保证人在被丧尸咬了之后不会丧尸化的解药的消息,几乎瞬间就在保护区中炸裂开来,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最热门议题。
四个保护区的最高长官在各自的办公室里砸了不少东西,之前被知会过的那两个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派了心腹出来,抽丝剥茧摸到了消息的来源,最后终于追踪到了一个废弃已久的药剂实验室。
唐泽陂左手握着对讲机,听着那边不断传来的各区派遣队都已经到达目的地的消息,边伸手去帮静好扣上了安全带,“普通人群到位了没有。”
接二连三的确认消息传来。
最后确认完毕之后,唐泽陂偏头看了眼正在深呼吸的静好,突然就伸手握了她的手,“今天来的人这么多,其实拿来宣布我们准备大婚的消息也不错。”
各区受命而来的派遣队,有意无意被引来的各式组织的或者个体的小团队,谋划了快半年才最终定下的落幕表演,参演的人真的足够将消息扩散到最大。
“忙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的心力,我可是一直都当成是在准备我们的婚礼才有的动力,要不等会就乘乱一起宣布了。”
静好用眼神狠狠地瞪了眼他,警告他适可而止,刚才的紧绷却是退却了不少。
之前解药的扩散让他们为难,普通民众根本没有保护和生产的能力,而有能力的寥寥几人却又会将其垄断成为工具,没有能凌驾在他们头上的威慑和压迫,解药的用途根本不能保护所有还活着的人。
毕竟它只能防止被咬后丧尸化,却不能在出现丧尸化之后恢复成人。
而为难之后,唐泽陂给出了最干脆的办法——让所有人都知道。倒是碍着民心向背和保护区间的制衡,就算有心人再想垄断也难。
只是这个方法说得干脆,真要把握让他们几乎同时知道并行动却实在是难。
好在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他们一整个后车厢里都堆着制成后被妥帖包装着的解药和解药的制作方法,就等着等会引来大量追兵后,抓准时机让他们扩散出去。
“来了!”
唐泽陂突然一脚踩下油门,性能良好的军用车在瞬间加速,将追来的几辆车甩开了不小距离,而几乎是同时,另外的几个方向上,各类的车也追了过来。
激烈的枪声交织。
眼看着前面的路就要被围堵住,静好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在唐泽陂踩刹车大拐弯冲着唯一露出来的缺口而去的时候,默契地在瞬间拉开了后车厢已经充满了弹孔的遮挡物。
试剂和飞舞开来的纸张铺天盖地。
追在后面的车辆骤然间就少了。
早就准备好的几辆车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挡住了他们追踪的路,掩护着静好他们脱身。
事情几已圆满落幕。
静好大松了口气正要转头和唐泽陂说话,他却又在突然间踩了刹车,轮胎在地上摩擦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但这点细微的声响很快就被“呵呵”的低沉吼声盖住。
那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吼声还不知一个。
静好转头看着前方,四五只舔食者看着他们的车,离得最近的那只抬手就敲凹了他们的车前盖,从他们的车底下拖出了一条还在滴血的人腿,边吃边朝着他们怒吼,闪着猎食欲望的双眼亮得诡异。
他们打扰了发生在这里的大餐,并很可能要成为接下来的餐点。
站得远些的那两只也已经围了上来,防弹的军车对他们已经不能用正常力道衡量的力气来说,破坏只是时间问题。
唐泽陂飞速后退,却只和穷追不舍的他们拉开了短暂的距离。
“我用磁盘篡改了中央系统的程序,擅自进入到了你的任务世界里,”他突然在这种时候说起了丝毫不相干的话题,“那个磁盘,原本它才是我想送给你的礼物,我想用它和你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无所顾忌地相爱一场。”
“我从二十岁之后就在准备这个,却一直怯懦着不敢送给你。”
“好好,其实你和爷爷说得都对,是我太懦弱,是我太害怕,因为一个我不能改变的悲剧,差点就把自己活成了悲剧。”
“其实我很早就想告诉你,我很爱你,终其一生,我会用整颗心整个人去爱的也只有你,我想像以前那样,做个不用考虑后果的小霸王,永远都把你护在身后,帮你挡掉所有的伤害,揍所有伤害你的人。”
“可后来,我到底只能教你自己去保护自己。”
唐泽陂凑过来,在静好的唇上轻柔地亲吻着,像是三月里的春雨飘落过杏花瓣,贪恋着和她多接触,却到底还是无怨无悔地滋润了她扎在泥土中的根。
他怕多接触会不舍,在她回应前就放开,短暂得像是个幻觉,“我在这里大概是想死也不会死的,但你却还有祁念那里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还要等着他研制出来j6,救这个世界,救你我,救我们所在的世界。”
“所以,你开车继续往回跑,找刚才接应我们的人,我尽量帮你挡着。”
他单手快速地收拾着车上所有能用的武器,检查好子弹将她惯用的□□塞到了她怀里,“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不喜欢你呆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所以,任务完成后,一定要用最快的远离这个危险,我说不定已经回去等你了。”
车停下来,唐泽陂和静好换了位置,正要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听到了刚才一直没开口的静好开了口,有点低沉和沙哑。
“唐泽陂,你心虚的时候才话多。”
从祁念的身体到现在这个身体,变化得猝不及防,连他自己都根本不清楚原因,又怎么会知道现在这个身体死了之后,他会面临什么。
而任务如果没有完成,这个世界奔溃不算,连他们所在的世界都会奔溃。
不管战士远在何方,他都会守卫身后的家乡。
这是祖祖辈辈以来,不管经历多么残酷的牺牲都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静好踩在油门上准备在他关门的瞬间离开,“我等你。”
窗外的人回过头来朝她微笑,耀眼如烈日。
正如很久以前,也或者只是昨天,还是少年的唐泽陂“啪啪”地拍着胸膛,和需要他的小姑娘豪情万丈地许下承诺,“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