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里许处近百艘快艇不住迫近,海面上则是六艘降下帆桅,只凭从船腹探出的船桨划动航行的楼船,把从陆岸到海面约三、四里的范围封锁。只看敌人船艇行动的效率和组织,即可见对方训练有素,非是乌合之众。
三人趁尚有些许时间,全力调息。
龙鹰终告复元,脱掉鞋子,问道:“你们可在水底闭气多久?”
风过庭沉声道:“以我现时的状态,可闭气一盏热茶的工夫。”
万仞雨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唉!你真的复元了吗?”
龙鹰笑道:“两位大哥放心。哈!公子上次是凭鹰爪脱身,今次则是凭我的鹰脚,你们的任务是要运劲压着浮木,保持在水下两丈的位置,我则以双脚全力催吐气劲,保证快逾游鱼,只要能在水底潜上三、四里,将可脱离险境。”
万仞雨难以置信道:“你仍可以支撑这么久吗?”
风过庭也道:“一盏热茶的工夫在水下走三里,可不是说笑的。”
龙鹰看着正在百多丈外朝他们驶来的几艘窄而长、转动灵活的快艇,感受着海浪的抛掷,道:“一定可以办得到。来!吸气!”
猛吸一口气后,三人沉进海水去,先斜斜移往海水深处,调校方向,然后龙鹰发动了,魔劲在脚掌爆发,木板得到惊人的动力,箭矢般在水下两丈处飙刺疾行,万仞雨和风过庭一上一下手脚齐施的抱贴木板,减少在水下疾行的阻力,龙鹰则以双手抓着板尾,两脚以高速不住拨动,神不知鬼不觉地深进敌人的搜索范围。
龙鹰再次从脚板的涌泉穴喷发魔劲,从海面滑板变成水下航器的救命板再次加速,倏忽间飙前近三十丈,已抵敌人所在范围的中线,非常理想。
在水底最要命是不能运气调息,故而是不断的损耗,没法补充。有点像深陷敌阵,毫无喘息的机会。
到势子减缓,龙鹰又以两脚拨水,保持前进的势头。
龙鹰不住催动体内魔功,预备第三次发动魔劲。
“啵”的一声,龙鹰脚板魔劲爆发,这次是倾尽全力,因知再捱不下去,木板今次带着三人,在水下疾冲达百丈,终于越过敌人的封锁线。
三人在敌后五十多丈处浮上水面。龙鹰已疲不能兴,拚命吸气。万仞雨和风过庭忙掌脚齐用,带动浮板拚命往前游去。
龙鹰回复了少许,喘息着道:“快登岸!当搜索网收窄至那白衣女的位置,白衣女肯定会朝我们的方向追来。”
万风两人哪敢犹豫,忙往陆岸划木而去。
三人将木板埋入土里,来个毁尸灭迹,然后朝大海的相反方向往西走,到天光微亮时,登上一座山的高处,坐下休息。
万仞雨道:“天明后,我们将没法隐蔽行藏,能否逃回扬州去,就要看丘神绩了。”
两人点头同意,不论凌海的船绕了多么大的一个圈子,早该回到扬州去,丘神绩接报后,自会出动水师和陆上部队,漫海彻野的杀过来。
风过庭沉声道:“我本以为敌人的总坛该设在海南众多无人岛屿的其中之一,但看到白衣女后,不得不改变这个想法。以她的智慧,当是故布疑阵,令我们以为是如此,事实上大江联的总坛该设于另一秘处。”
龙鹰同意道:“幸好我们还有范轻舟此着,不致空手回去见圣上。哈!”
万仞雨道:“还有甚么好笑的?太阳快出来了,敌人的追兵不会离我们太远。”
龙鹰欣然道:“只要没陷身在敌人的包围网内,且战且逃,凭我们一刀一剑双拳,吃亏的只是敌人。”
风过庭微笑道:“万兄是问你在笑甚么?”
龙鹰道:“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我刚才想的是下棋。”
万仞雨愕然道:“在这等时刻,难得你仍有这个闲情逸致。”
龙鹰极目扫视南面的山野,悠然道:“我想到眼前的大片土地,只是中土微不足道的一角,昨夜虽然失利,只是在这大棋盘的某一小角落失利,却更清楚敌人的实力形势。但只要我们在棋盘的另一角占尽先机,杀得对方只子不留,我们仍可成为棋局的胜利者。”
万仞雨忘掉追兵,兴致盎然的道:“然则我们可在甚么地方扳回先机?范轻舟那一着棋说到收成仍是遥遥无期,一个不好给识穿将前功尽废。”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