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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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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炳槐一看孔秀枝杀气冲天的样子,身子重重一抖,这个妹子长得五大三粗,为人又泼辣凶悍,就算他是个男人也有些怵她,更何况她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哎哟,妹子,好好你这是闹什么……“孔炳槐一行躲一行叫。

孔秀枝恨的眼里冒出血花来,举刀就砍,孔炳槐一躲,她落了空,又听她高喉咙大嗓门的哭道:”你个丧尽天良的挨刀货,老娘割了你的XX喂狗去,看你还怎么祸害人……“

”妹子啊!不要叫人瞧了笑话啊!“孔炳槐边跑边叫,”自家闹起来,像个什么话。“

我”呸!“孔秀枝将一口浓痰啐的老远,一手举刀一手叉腰瞪着孔炳槐骂道:”若不是家里那个窝囊废差点儿死了,老娘要照顾他,不然早杀上了你的门。“恨恨咬牙道,”孔炳槐,今日我就要跺你的狗头!“

”咻“的一声,手中菜刀朝着孔炳槐径直飞出。

孔炳槐”娘啊!“叫了一声,捂着脑袋就飞往院门跑去。

菜刀击中院门旁的土墙,”当“的一声掉落在地。

孔秀枝又指着孔炳槐的背影骂道:”你敢再来,我定要……“

”好了,大姑。“孔娇娇木然的看着孔秀枝,”你还不消停些,若不是当初你送我到他家,哪来的这些事,咳咳……如今还有脸再闹开来,丢的还不是我孔娇娇的脸,有本事丢一丢那得意忘形死丫头的脸。“

孔秀枝一听,血脉喷张的脸立刻耷拉下来,嘀咕道:”如今人家是县令大人亲封的‘一品女猎户’,谁还敢惹她去,这不找死么?“

孔娇娇鄙夷的冷笑一声,瞪一眼孔秀枝道:”既没这本事,还不赶紧躲家去,省得让人看笑话。“

说完,一扭屁股就走了,又抖搂着肩膀狠咳了两声。

孔秀枝正要回屋,就见夏花和夏大壮一前一后进了院门,她偷眼一瞧,想给娇娇争个光去,可一想到这夏花连两只老虎都能打的死,她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拔毛,自寻死路么?

她眼里闪过惧怕的光,眼一垂,头一缩,脖子一软,身子一弓,溜脚就回屋了。

孔炳槐躲在院子门外头,一见夏花貌美如花比孔娇娇不知胜了多少倍,那心里又是一痒,不过想想,还是娇娇可爱,与夏花的瘦干比较起来,他觉得娇娇最好,不仅夏花,他觉得这七里八村的女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娇娇。

待夏花进了自个屋子里时候,他探头号探脑的对内望着孔秀枝所住的东厢房,不停的搓着两手,又想进去又不敢进去,一咬牙一跺脚,他又重新跨进了院门。

夏花刚一进屋,苏九娘就拉着她进了她房内与她说体已话,夏大壮则拿了把伞去白水庵接夏大栓去了。

娘儿两个正说着话,又听到对面屋里发出杀猪式的叫骂声,不过一会儿那叫骂声湮灭下去,夏花侧耳一听,原来孔秀枝被孔炳槐拿住了把柄不敢再作声了。

她只听得,林氏小产之事还是孔秀枝叫孔炳槐摸弄的堕胎药来,其实这会知道这件事于林氏而言已无任何意义,这几日林氏已被她爹娘接回家去照料。

林氏这一次铁了心的要与夏之贵和离,就是林氏的爹娘也彻底的对这个女婿冷了心肠,孩子没了,对林氏而言,不一定就是祸事。

她正想着,苏九娘瞧她怔怔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花儿,娘跟你说秦岭的事,你在想什么哩?“

夏花虽知秦岭对她有意,只是不想他竟真的让媒人上门来提亲,他待她是一番好情好意,而她对他却无半点情意,有的也只是那么点暖心和感激。

她淡淡抿了抿唇道:”娘,秦岭虽好,但花儿与他无意。“

”可是花儿,你该知道女人这一生寻一个疼惜自己的良人并不容易,娘瞧那秦岭可是对你一心一意的。“

”娘,花儿已有了心上之人。“

苏九娘一怔:”谁?“

夏花想着,她与萧绝之事终会让娘知道,迟说不如早说,干脆和盘托出,她怡然一笑,眼睛露出丝许温柔:‘娘,他叫萧绝。”

“萧什么?”苏九娘脸色惧变,刹那间就是一片白色,几乎不敢相信的忽然站起身来。

“萧绝。”夏花惘然的抬眸看了看苏九娘。

“就是小尘口里的那个九黎殿圣皇?”苏九娘一向温柔的眼里已带急痛之色,唇儿微微颤抖,紧蹙了蛾眉,几乎咬碎了银牙。

“娘,你为何如此大的反应?”夏花问道。

“花儿,你不要管娘如何反应,你只告诉娘这个萧绝究竟是不是那个九黎殿的圣皇?”

夏花点一点头道:“花儿不想瞒娘,就是他。”

苏九娘脸色彻底灰败下去,她忽然俯下身来一把按住夏花的手,急火攻心咬着牙道:“花儿,不行,娘不允许。”

夏花怔怔的看着她,在她的记忆中苏九娘从未有过这样的急言厉色,她疑惑道:“难道娘认得萧绝。”

“不,娘不认识,娘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苏九娘紧紧按住夏花的手,那手已颤抖的带着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她这时只觉得心里像有万只蚂蚁在噬咬。

她只想过安静日子,也想自己的女儿能平平安安过一生,她怎么能,能让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与九黎殿圣皇扯上什么关系,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她拿出平生最坚定的语气,定定的看着夏花道:“花儿,除非娘死,否则绝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

“娘,你该知道花儿的性子,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花儿必不会依你。”夏花言之灼灼。

“花儿,娘知道你主意大,可是娘只想你这辈子能好好过日子,你为何非要跟一个魔头搅在一起。”

“娘,难道仅凭卿如尘几句话,你就认定了萧绝的为人,又或者娘你根本就认得他?”夏花步步紧问。

“不,娘不认得他,娘不会骗花儿,娘从未见过他。”

“那娘你为何连他人都未见过就否定了他。”

“娘只是为了花儿你好……”苏九娘已是泪流满面,眼睛里恢复那软弱而温柔的眸光,她紧紧拉住夏花的手道,愁容满面道,“花儿,你该知道娘是为你好啊!”

夏花压根不可能因为苏九娘的话动摇对萧绝的看法,于她而言,会不会与萧绝在一起,完全取决于她和萧绝之间的感情发展,她不可能因为其他任何人的话而稍作改变。

可看着苏九娘泪如雨下的脸,以及那温柔慈爱的眼,她实在不能强行顶撞她,她虽不是她的女儿,可她却真心实意的将她当女儿待了。

她心中自有自己的坚持,可这会子也只能先安抚她了,她叹息一声道:“娘,你容我想想。”

“花儿,娘不想逼你,也从不曾逼过你,只是这件事你必须听娘的。”她眸光中带着温柔的坚韧,语气坚定如石。

“娘,娘,我回来啦——”屋外忽传来夏大栓的呼喊声。

苏九娘赶紧拭了拭脸上的泪,按一按夏花的手儿道:“花儿,栓儿和大壮回来了,我先去弄饭了。”

夏花心绪有些乱,只恍惚的点了点头,苏九娘万般不放心的站起身来,又回头低眸道:“花儿,你能原谅娘么?”

夏花抬头道:“娘这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何谈原不原谅。”

“不,花儿,娘对不起你,娘不该干涉你,只是娘也没有办法。”她叹息一声,身体好似被霜打过一般,抖擞着让人看着心神一碎。

“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房外传来夏大栓柔柔的小嗓音。

“没事,娘只是让灰迷了眼。”

“外……外婆,让大壮帮……帮你吹吹,不然眼睛会……会痛。”

“大壮,外婆没事,眼睛一会儿就好了。”

“哎呀,不……不好了!”夏大壮猛地一拍脑袋。

“大壮,怎么了?”苏九娘和大栓异口同声一问。

“外……外婆,栓……栓叔,大壮把送给卿……卿如尘的莲……莲花团子放在栓……栓叔的桌上,忘给他啦。”

“我当什么,小尘反正也住在白水庵,他看到自然会拿的。”

“不……不行,今天卿……卿如尘不在,我也不知他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我怕他回来,团……团子叫老鼠吃了,我这就去拿……拿到他房间去。”

苏九娘微展了展伸手指头大壮的头道:“也没见大壮从前待小尘这样热心肠。”

“现……现在不同了嘛……”夏大壮嘻嘻一笑。

夏花走出房内,她正想出生吹吹冷风散一散心,便道:“反正天色未晚,还是我去吧!”

……

烟雨如梦,佳人如仙。

这好似一场缠绵而无尽的细雨微蒙,乡路湿滑,天色已有些暗,夏花却如履平地,视线里的一切跟白天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景,一样的路,只是心境微有不同罢了。

苏九娘的过去,她不知道,可她隐隐觉得萧绝之事必有苏九娘的过去有关,不然她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难道萧绝曾杀苏九娘的家人,她摇一摇头,这些都不得而知,她多想也无益。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还未转头,就听到一声:“小花……”

秦岭温厚而略带的沙哑的声音淡淡响起。

夏花回头,却看见细雨中,他没有打伞,雨水顺着他乌黑的发丝无声滴落,他的神情还像过去那般温暖,只是那温暖之色里又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抑郁。

一阵冷风吹过,他身子微有发抖,夏花折回到他身边替他打了伞,她淡声问道:“这下雨天冷,你怎么不打把伞?”

他忽然一把握住她握着伞柄的手,痴痴问道:“小花,你可愿意?”

夏花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清柔的嗓音响在秦岭耳畔:“秦岭,你该知道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好朋友,仅此而已。”

他身子微一抖,眼睛里已有深然绝望,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可怜可卑,更不愿让她因为自己付出的那点关爱而怜悯自己,他凄然一笑,微微发白发冷的唇轻轻开启:“小花,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只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从未对你说出口,你我之间已然结束,我总要有勇气试一试不是?就算结局如此,我也是无憾了。”

夏花看着他深陷的眼,颓然失落的神情,以及那唇角掩不住的悲伤,她反不知如何劝他了,她微叹一声:“秦岭,只做朋友不好么?”

他整理了一下心绪,握住她的手松开垂在了身侧,他努力作出一个释然的笑来,他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好!小花说做朋友就做朋友。”

她笑笑:“秦岭,你真好。”

他目光对上她的眸光,心中自是柔情万种却无法说出口,他只摇摇头轻笑道:“若让小花能记得我的这点好,也够了。”

她笑道:“好啦,不跟你多说了,我还要去白水庵一趟,就此先别过啦。”

他点一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眉间笼出一片痴迷之色,血色尽失的唇微张了张,突兀一笑,他原不想让文嫂去夏花家提亲,只是他终还是想试一试,哪怕希望微薄如将灭的烟火,他也该试试。

他终是与她无缘,可他想对她说:“小花,其实只想让你多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也能在你心里刻下一个小小的印记,即使这个印记再小,小到微如尘埃,我也知足了。”

可这句话,他无法说出。

既无缘,就该放手,何必再在她面前作这样一副深情不已的样子来。

从此刻,他只能将这深情深埋于心,再不会给她带来困惑。

看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黯然转身,却遥遥望见,有个人撑着伞正静静的站在那里盯着他,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因为那人的脸恰被雨伞遮住。

他没有心情再去看那个人是谁,他只觉得心很痛很痛,抬头望天,天暗的如他此刻的心境,他尝试着努力了,可他却败了,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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