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这时,手机那端传来一道女人隐隐的抽泣声。
靳橘沫手一顿,狐疑的看了眼手机屏幕,才又将手机贴回耳边,“抱歉,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沫沫......”
女人压抑着哭泣的嗓音传来,“是我。搀”
靳橘沫眉毛一跳,脸上的疑惑如数专为冷漠,拧紧眉,“梁女士,你想怎样?”
“沫沫,我现在能不能见你一面?”梁憶哭着道。
“没时间。”靳橘沫冷冰冰说。
“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真的,你相信我,我现在,就想见你一面。”梁憶紧忙道。
靳橘沫眯眼,“见我一面?见我一面之后呢,你想怎么样?”
“妈妈不想怎么样,妈妈现在就是特别想你,想见你,求你沫沫,见妈妈一面好不好?”梁憶哀求道。
“我也说了,没时间。”
靳橘沫神情越是冰冷,说完便要挂断电话。
“沫沫,求你别挂。”
梁憶几乎痛哭出声。
靳橘沫握着手机的指紧了紧,没有挂断却也同样没有说话。
梁憶兀自哭了一会儿,才哽咽道,“沫沫,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了。”
靳橘沫抿唇,“什么意思?”
“他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他恨我,恨不得我死。”梁憶哭诉。
靳橘沫眼眸缩紧,“那又怎么样?难道他恨不得你死,你就要去死么?”
“沫沫,你不了解他,他心狠手辣,要面子得紧。
现在他知道我跟他结婚前生过一个孩子,他觉得他受到了欺骗,受到了挑战。
这些天,我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太痛苦。”
梁憶啜泣道。
“古小姐呢,她不帮你么?”靳橘沫语气冷淡。
“她爹地发起脾气来,漪漪也没有办法。再加上最近容总裁取消婚约一事,漪漪很心烦,没有心情管我。”梁憶语气有些酸涩。
“所以,她没有心情管你,你就来找我了?”靳橘沫轻声说。
“......不是的沫沫,妈妈只是很想你,想见你一面。”梁憶急忙道。
“你想我?梁女士,你开什么玩笑?”靳橘沫冷勾唇。
“沫沫,我是一个将死的人......”
“你想死就死,没必要通知我,我跟梁女士早在二十年前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靳橘沫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之后梁憶又打了几次,靳橘沫都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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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靳橘沫预计话剧巡演已经接近尾声,马上便是最后一站,也就是在Z市。
靳橘沫给导演打了个电话。
而接电话的却是林薇薇。
“萧,你伤好了么?”
林薇薇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关心靳橘沫的伤势。
靳橘沫压下心头的燥郁,温声道,“已经好了。导演呢?”
“噢噢,我跟你说,刚才我跟老头儿正吃饭呢,老头儿接到一个电话扔下我就跑了,太急了,他把手机也一下子扔给了我。”林薇薇正声道。
“你知道什么事么?”靳橘沫疑惑道。
“好像是话剧组的什么演员突然受伤住院,至于是谁,我还不太清楚,不过看老头儿那着急样儿,不好说。”林微微叹息道。
“怎么会受伤?”靳橘沫惊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不过老头儿非常看重这次的巡演,最后一站的Z市又是压轴,老头儿最近可紧张了,食欲大减不说,整个人都浮肿了一圈,整个人暴躁得很。
这要是哪个重要角色突然出了事故,我担心老头儿会疯掉。”林薇薇焦虑说。
靳橘沫本来多了解一下,可听林薇薇的语气,也不像是知道实情的样子,只好作罢,准备等导演回来后再联系询问。
和林薇薇寒暄了几分钟,靳橘沫便挂断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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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橘沫发现,顾言最近特别的闲,每天踩着点的来报到,心血来潮,就带着兮兮和寒寒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天,顾言来公寓接兮兮和寒寒去海洋公园玩儿,靳橘沫站在玄关替兮兮和寒寒分别换了鞋,在顾言拎着两个小家伙出门前,终于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开口问了,“顾言,你最近......休假?”
顾言一愣,摇头,“不是啊。”
靳橘沫奇怪的看他,“最近没见你怎么上班啊?”
“噢,忘了说,我辞职了。”
顾言笑呵呵说。
“......”
靳橘沫微怔,“辞职?为什么?”
顾言贱兮兮说,“干得不高兴,所以任性的炒老板鱿鱼了呗。”
靳橘沫呵呵。
顾言抱起兮兮,转头拍了拍寒寒的小脑袋,对靳橘沫道,“小沫沫,那我带兮兮和寒寒出去了。”
“......你不是他的特助么?你说不干就不干,他没问题么?”靳橘沫问。
顾言回头看了眼靳橘沫,笑得暧.昧,“小沫沫,你就放心吧,容老大已经招了新的特助,十分能干。
最重要的是,你的颜值甩她N条街。所以,你完全不必因为容老大招了个女特助而不高兴,她就够不上资格跟你比。”
靳橘沫抽了抽嘴角,无语的看着顾言。
她有时候真觉得,跟顾言交流起来特别费脑筋,因为完全hold不住他关注的奇怪点!
靳橘沫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顾言道,“注意安全,两个小家伙就交给你了。”
“我办事你放心。”顾言扔下这句话,便带着兮兮和寒寒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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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和寒寒被顾言带出去,靳橘沫落得个清闲,便上网搜寻有关话剧巡演方面的消息。
上次听林薇薇说话剧组演员受伤的事,之后她也给导演打了电话询问,导演许是担心消息外泄,所以给靳橘沫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
林东导演在话剧界的地位就跟林更导演在电影界的地位差不多,虽然话剧无法像电影一样影响广泛和关注面广,但在话剧界却是令人兴奋的事。
所以靳橘沫在网上搜寻出来的结果,也跟导演告诉她的一样,没有确切的答案。
有人说是女主角受了伤,又有人说是某个小演员意外受伤,众说纷纭,至于是真是假,恐怕除了导演和特定的几个人外,没人知晓。
相比之配音,靳橘沫虽对话剧谈不上挚爱,但到底也接触了三四年,多少对这一份职业存有几分特别的关注和热爱。
所以听说剧组有人受伤,靳橘沫难免挂心。
正因为没有搜寻到更多有关话剧巡演方面的消息而有些惆怅,靳橘沫却无意看到了另外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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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西医院,VIP病房。
向来注重个人妆容和仪态的梁憶此刻发丝凌乱,双眼无神,苍白虚弱的脸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古灵漪后怕的拽紧梁憶的手,整个人都在发抖,“妈咪,你怎么这么傻?”
梁憶眼眸轻动,怜爱的望着古灵漪,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漪漪,只要能帮到你,妈咪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失去你。”
古灵漪哭着摇头,“那天,若非及时把您送到医院救治,您就活不了了。”
“妈咪活着的目的,就是看着我的宝贝儿获得幸福。
只要我的宝贝儿能得到她想要的,妈咪这条命就算丢,也丢得值得。”
“妈咪......”古灵漪哭得说不出话来。
梁憶正要安抚她,眼角却微微一颤,声音决绝道,“你爹地知道了你姐姐的存在,他恨我骗他,执意要报复我。
漪漪,妈咪虽然舍不得你和你姐姐,可你和你姐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妈咪再操心,妈咪实在是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
听她突然提到靳橘沫,古灵漪怔了怔,微迷茫的看着梁憶。
梁憶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泪眼懵懂的盯着她,“漪漪,答应妈咪,以后跟你姐姐好好相处。你跟容总裁,终究是没有缘分,不要强求,知道么?”
古灵漪眼眸轻转,忍着没回头,“我知道了妈咪。以前是漪漪鬼迷心窍,漪漪对姐姐做了不好的事,妈咪你已经教训过漪漪了,漪漪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墨琛哥哥已经因此跟我取消婚约,我也受到了惩罚。我现在很庆幸,上次姐姐没有受到伤害,否则,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梁憶摇摇头,声音虚弱,“是妈咪失责,没有及时开导你,否则,你也不会对你姐姐做出那种可怕的事,好在,好在你姐姐没,没事,咳咳......”
“妈咪,妈咪你没事吧?你别说话,你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得好好休息,不能激动。”
“你爹地现在这样狠心对我,你姐姐又不认我,妈咪活着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
“你别这么说,爹地只是一时想不开,过一阵子就好了。还有姐姐,我感觉得到姐姐对妈咪并非表现得那么冷漠,她也是想妈咪的。”
“漪漪,别安慰我了,当年我做得那么过分,你姐姐怨我恨我,我都能理解。”
“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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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靳橘沫站在病房门口墙壁一侧,低垂着眉眼,神情漠漠。
半响,靳橘沫轻吸口气,抬脚便要离开。
“是你!”
一道带着震骇失控的女声尖声传来。
靳橘沫长睫轻掀,看过去。
当看到来人时,靳橘沫神色微僵,一双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缓缓攥紧。
“真的是你,你没死!”女人朝靳橘沫疾走两步过来,瞪大眼,喘着粗气惊愕的盯着她。
靳橘沫双眼里的冷色不加掩蔚,嘴角却微微往上翘了翘,“方女士,好久不见。”
方静祎一双眼瞪得更大,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天上不来。
微微等了会儿,见方静祎仍是一副震惊过头的模样,靳橘沫淡声道,“我还有事,失陪。”
“等等!”
方静祎骤然回过神来,一把拽住靳橘沫的手腕,指甲用力的掐着靳橘沫手腕上细嫩的肌肤,端庄的脸上却露着与之不相匹配的憎恶和狰狞,“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靳橘沫拧眉,抽出手,“我没死,方女士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方静祎绷着脸,有一次伸手抓住靳橘沫的手腕,瞪着她,“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因为你,墨琛才突然解除和灵漪的婚约,是不是?”
靳橘沫看了眼被她掐得清淤的手腕,眉毛却慢悠悠挑了起来,嗓音里甚至有了几分笑意,“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不要脸!”
方静祎太过震惊,又被她轻飘飘的语气激怒,失控大骂,尖锐的嗓音几乎刺透了整条走廊。
靳橘沫盯着她,微微吸气,笑了下,“方女士自诩书香门第之后,端庄大方。公众场合大声喧哗,辱骂他人,方女士就不怕传出去,对你的形象不好么?”
“......”
方静祎脸色变了又变,左右看了眼,眉心碾压着怒意,压着嗓音道,“我真是不明白,像你这种女人,墨琛怎么会喜欢?”
靳橘沫没说话。
“我告诉你,别以为墨琛和灵漪取消婚约,你就能嫁进容家......”
“方女士你误会了,别人想不想嫁进容家我不知道,但我对嫁进容家这件事,真的没有一点兴趣。
您要警告也好,威胁也罢,都犯不着跟我。很抱歉方女士,我真的还有事,失陪。”
靳橘沫不紧不慢的说完,微用力抽出手,转身离开。
方静祎盯着靳橘沫自若淡然的背影,一只手摁住了肺部的位置,只觉得那里被气得抽痛难忍!
.......................
古灵漪一脸疑惑推门出来时,靳橘沫的身影正好消失在拐角。
而方静祎正捂着肺部,脸都涨红,恨怒的瞪着靳橘沫离开的方向,弯着腰,站都站不直。
古灵漪双眼快速一闪,连忙上前扶住方静祎的手臂,紧张道,“伯母,你这是怎么了?”
方静祎皱紧眉,反手握住古灵漪的胳膊深呼吸了几口,才轻喘的看着古灵漪说,“伯母没事。”
“刚才我在病房里听到说话的声音,刚才伯母遇见谁了么?”古灵漪迷惑。
方静祎刚有所缓和的脸再次绷紧,咬着牙哼道,“一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