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容正丰眉心狠狠一跳。
难道,唐阮当年怀的孩子,不是司南的......
“墨琛,唐阮怀的孩子若不是司南的,那会是谁的?”容正丰震惊之后,一脸怀疑的看着容墨琛。
容墨琛眼角抽了下,默默的盯着容正丰搀。
容正丰被他盯得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悻悻的抿了抿唇,旋即一股怒意涌上他威严的双眸,猛地将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戳,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平时看着乖巧温顺,知书达理,没想到会背着司南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简直可恶!”
容墨琛没说话。
李立在一旁听得也是唏嘘,“真没想到啊。”
容正丰脸红脖子粗,眼珠子都怒红了,“她是拿我们所有人当傻子。这几年因为你母亲几番为难她,我对她存着一份恻隐之心,尽管她已无生育能力,我也没有逼着司南和她离婚。
现今她父亲大难,她哭着上门求我帮她父亲,我本念着她在我们容家虽无功劳,但对司南算是尽心尽力,还准备出手帮一把......哼。”
容正丰最后那一“哼”,终是断了唐阮唯一的希望。
顾言眯眯眼,看了眼神色自若的容墨琛。
原先他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那件事告知容正丰。
现在,他算是懂了。
某人是想,断了唐阮唯一的后路,逼她着进绝境。
容正丰越想越怒不可抑,豁的的把拐杖一扔,起身,怒气难消的离开了。
李立忙拾起拐杖,跟了上去。
看着容正丰已然忘记了今日来的目的,就那么离开了。
顾言抽着嘴角,看着容墨琛说,“容老大,你这招太绝了,一箭双雕。我看短时间,老爷子是没心情管你的事了。”
容墨琛动了动眉峰,语气沉了下来,“招聘特助一事进展得怎么样?”
“对,我正要跟你汇报呢。”顾言道,“进入首轮面试资格的一共有一百二十八人,经过层层选拔考试,最后进入终极考核的只有三人。”
“终极考核?”容墨琛蹙蹙眉,凉凉笑脾着顾言,“花样多。”
顾言嘿嘿笑,“我就当你夸我了。”
“哼。”容墨琛轻呲,“说吧,怎么个终极考核法?”
“既然是容老大你的特助,最后的考核当然要你亲自出马,抉择。你满意了才是正理。”顾言说。
容墨琛黑眸轻敛,沉默了半响,才甩给顾言一个单音节,“嗯。”
不过顾言并不在意,刚开始他还担心他不同意出面呢,现在他能默认,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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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宜墓地。
从车上下来,靳橘沫抬眼望着被青山环绕空气宁静的世外之所,微风拂面而来,明明清软温柔,可她却仿佛觉得是一枚一枚细针往她眼球里无孔不入的钻。
眼圈四周仿如被火烧过,红得厉害。
司机将一盆茂密葱绿的君子兰继而一束百合花抱下来,恭敬的递给靳橘沫,“靳小姐,我在下面等您和小姐公子。”
靳橘沫低了低头,接过那盆君子兰和百合花,“好。”
司机看了眼靳橘沫,默默退到了一侧。
靳橘沫抱着手里的君子兰,却仿佛有千斤重。
“妈咪,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兮兮穿着一身黑色的小洋装,小脑袋上还带着一顶黑色的小洋冒,仰起粉.嫩的小脸,疑惑的看着靳橘沫。
靳橘沫单薄的身体微微发着抖,看着兮兮白皙的小脸,声音微哑,“来看妈咪的爷爷,兮兮和寒寒的祖父。”
兮兮茫然的眨眼,“祖父住在这里么?”
靳橘沫轻点头,将发白的手递给兮兮,“来。妈咪带你和哥哥去看祖父。”
“嗯。”兮兮乖巧点头,伸出小手握住了靳橘沫的手。
寒寒主动的牵起兮兮的手,看着眼眶泛着不正常红晕的靳橘沫。
靳橘沫睫毛轻闪,带着兮兮和寒寒朝墓地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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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尘不染的整洁墓碑,黑白鲜明的照片上,老人慈眉善目,眉眼嚼笑,一如记忆里慈爱和蔼的模样。
靳橘沫小心的将君子兰放在老人的墓碑前,巴掌大的小脸像是刚用冰块洗了脸,僵硬苍白。
看着照片上老人慈祥温暖的脸,靳橘沫试着嘴角勾出一缕笑,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扯动唇角,嗓音干哑,“爷爷,小沫带着你最爱的君子兰来看你了,你高兴么?”
老人笑着,仿佛在回应靳橘沫的问话。
靳橘沫喉头涩苦,眼底充斥着的红,沁满了眼眶,“爷爷,小沫好想你啊。”
这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
靳建城于她,是养育她的爷爷,更是在她生命里同时扮演着父母和朋友几个角色。
记忆中,靳建城甚至没有高声对她讲过一句话。
他小心的保护着她的自尊心,在意她的小心情,在他身边,她总是会忘掉,她是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孤儿,她跟其他人一样,而不是个异类。
时至今日,靳建城给她的强大安全感,无人能及。
在他身边,她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再次抛弃,她能够做最真实的自己,她不需要完美,她可以有缺点,不足,可她知道,不管她多不好,靳建城都不会嫌弃她,离开她。
寻常人家的小孩,有父母,有爷爷奶奶,有外公外婆,有许多疼爱她的亲人,可她,只有一个靳建城。
四年前靳建城的离世,于靳橘沫而言,无异灭顶的打击。
若非肚子里的孩子支撑着她,她真的,真的撑不下去。
兮兮和寒寒没有见过靳建城。
这四年来,甚至没有听到靳橘沫提过他。
所以小小的他们,还不明白靳建城对于靳橘沫的意义。
甚至,并不清楚,靳建城和她们,又是怎样的情感联系。
所以看到靳橘沫无声落泪,她们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紧张。
兮兮小心的拉着靳橘沫的衣角,大大的眼睛担心的看着靳橘沫,却不敢说话。
寒寒小小的脸上因为紧张靳橘沫而绷着,分明的大眼印着浅显的懵懂。
靳橘沫有很多话,很有负疚,想跟靳建城说。
可理智却让她不得不压制着。
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不能让他们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于靳橘沫而言,靳建城是她的支撑。
于兮兮和寒寒而言,靳橘沫又何尝不是她们的支柱。
“寒寒,兮兮,叫外祖父。”靳橘沫抹了抹脸上的泪,低头,看着兮兮和寒寒,认真道。
兮兮看向哥哥。
寒寒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对着靳建城道,“外祖父。”
兮兮见哥哥叫了,也扭头看向靳建城的照片,脆生生道,“外祖父,我是兮兮,叶曦兮的兮兮。”
靳橘沫欣慰的摸了摸兮兮的小脑袋,将那捧百合花,放到了靳若泓和妻子的墓碑前,盯着墓碑上两人年轻的面孔,哑声道,“爸妈,我回来看你们了。”
“这是爷爷和奶奶么?”寒寒跟过来,看着照片里的靳若泓和妻子。
靳橘沫点头。
兮兮也跟了过来,对着靳若泓和妻子的照片道,“爷爷,奶奶,我是兮兮,叶曦兮的兮兮。”
靳橘沫牵唇,“兮兮乖。”
兮兮对靳橘沫咧开小.嘴儿笑。
将靳建城和靳若泓及妻子的墓碑周边杂草清理了下,靳橘沫带着兮兮和寒寒坐在靳建城的墓碑前。
许是感应到靳橘沫的悲伤,兮兮小喜鹊似的,叽叽喳喳和靳建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