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会很轻、很轻的。”
我把背包搂在怀里,后退:“我不要打针!我要师父。”
“白族长?”夏蝉冷哼一声,“都是你这个小丫头害的,不然以他的道行,怎么可能出不了小小的阴关口!”
“我……”
修灵把夏蝉拉开:“蝉姐,别难为她了,她还小。”
“她小……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我……”
我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师父,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修灵把我扶起来:“乖啊,别哭了。”
夏蝉把托盘摔得啪啪响,针管上药,对准我:“别嚎了!打针吃药,好了之后一起去找他!”
我心里难过:“呜呜呜……对不起。”
“再哭把你屁股戳个大窟窿!”
夏蝉把我摁在床上,脱了我的裤子,狠狠来了一针。
“呜呜,师父……”我小声喊着。
夏蝉一愣:“修灵,她是不是傻了,这样还不喊疼,喊师父……”
修灵轻斥:“你轻点儿,别公报私仇啊!”
打完针,我仰面躺在床上,浑身没有力气,意识越来越模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修灵*着黑眼圈,笑眯眯地靠近我:“小禾苗,你醒啦。”
我撇过头去,不想说话。
修灵不停地唠叨,讲冷笑话,讲段子,讲时事新闻,讲夏衣终于想通了,找住持还俗。修衣的俗家名叫金世遗,他回老家,娶了个姑娘。
夏蝉一天给我打两针,下手没那么狠了,脸上也不再那么愤恨。
我身上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老提不起精神。修灵说因为师父受了伤,没有保护好我,让阴气进入了我的身体里,所以我才会这么虚弱。于是,用这个理由,修灵和夏蝉硬生生将我强行困在医院小半年。
出院这天,恰好是国床节。
路上的车辆上全插着五星红旗,家家店铺生意兴隆,普天同庆,
我生龙活虎地,师父却不知下落。
打开簪花店木门,冷冷清清。我吸了吸子,抬脚走进店里,进暗屋,把长生菊取出来,放到魔鬼夕颜的旁边。
长生菊落地生根,生机勃勃。
它的花语是万寿。师父,我希望你的寿命能像长生菊一样。
师父,小佛好想你。
从暗屋出来,我坐到收银台后方,发了会儿呆,然后取了一支细长的鸡翅木和一把刻刀,坐到师父往常坐过的位置,学着师父的样子,细细雕琢。
“哎哟……”
记不清是第几回划破手指。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吮,没有血流出了,再继续刻。
“小禾苗。”
修灵从店外走进,一把夺去我的刻刀,“你这是干什么,你身体刚好,别再弄这么伤害自己的事了。”
“师父不在,这家店总得要人打理啊。”
修灵不由分说,把我拉到店外,指着太阳道:“你看……阳光明媚,年华大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消极呢?”
我懒得看:“把刻刀还我。”
“小禾苗,你不是一直想去上学么?”
“现在不想了。”
“妞妞考上华东政法大学啦。”
“……”我怔了怔,掏出手机,给妞妞打了个电话。妞妞在电话那端高兴地问我现在在哪里,她都已经开学一个月了,为什么我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我一直忘了通知她,我换了新号码。
原本是想等九月份,妞妞来上海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不曾想我却在医院躺了那么久,生生错过了与她的相约。
我跟妞妞约了傍晚五点,在松江大学城见面。
挂了电话,心情好了不少。
修灵捏了捏我的脸:“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去?”
我打了个抖儿:“你一和尚,不太好吧。”
“和尚怎么了?你歧视和尚?”
“不是,就是觉得怪怪的。”
“说好了,我去开车,马上回来。我们一起去。”
说着,他转身就走,我拦都拦不住。
我回了簪花店,把师父的背包打开,那里面还有牡丹花灵阿今的魂魄,今天晚上去开阴关口,把阴关口里的阴花取出来吧。不知道那是一朵什么呢?
师父,每回遇到危险的时候,你都会来救我。
阴关口里危险重重,你会出现的吧?